利比亚战后商机有多大
反对派武装已开进的黎波里,虽然卡扎菲的部分支持者仍在抵抗,甚至在以后相当长的时间里仍会有枪战事件发生,但反对派上台执政已是不可改变的事实,利比亚战后重建也提到了议事日程。现在人们最关心的是,利比亚重建商机究竟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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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大一块“肥肉”
是石油
毫无疑问,作为世界产油大国,利比亚的石油是西方国家垂涎的最大一块肥肉,能否处理好巨大的石油财富是利比亚未来能否和平的关键。在此之前,人们普遍担心,利比亚内战会对世界原油市场的供应产生重大影响,影响油价的趋势。但现在内战基本结束,从目前的形势看,持续了6个月的利比亚内战对石油设施的破坏并不大,对全球原油供应虽然有一定影响,但并不是特别大。
利比亚内战爆发之后,国际油价确实出现了一定的上涨,那是因为利比亚原油出口数量急剧下滑,但随后即趋于平衡。随着利比亚反对派武装于8月22日开进的黎波里,整个国际社会都期待原油价格能够应声下跌。利比亚内战即将结束,人们希望这个国家能够尽快恢复向国际市场供应原油。然而,23日的原油价格却不降反升,当时的叛军似乎还没有真正取得胜利,说明国际社会对利比亚局势仍有一些担心。
观察人士认为,原油价格的这种变化与市场预期有关。即使能够立即恢复原油出口——一种不可能的期望——对整个国际市场原油数量的影响也微乎其微。伦敦智库Chatham House的保罗·史蒂文斯表示:“目前的形势充满不确定性,很难得出一个准确的判断。”利比亚出口的原油在全球原油市场的比重占大约2%。2009年,利比亚每天出口180万桶原油。在利比亚中断原油出口的情况下,可以由波斯湾的阿拉伯国家填补空缺,他们每天可额外出口400万桶原油。
但事情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利比亚的原油适于生产汽油,而波斯湾国家的原油则更适于生产柴油和燃油。伦敦石油开发咨询公司的大卫·阿伦表示,在对未来油价的影响方面,伊拉克的份量可能超过利比亚。伊拉克的原油产量已经超过利比亚,2009年每天出口的原油数量就已达到240万桶。目前,伊拉克正在开发新油田,2017年的产量有望增加三倍。由此可见,利比亚石油是一块“肥肉”,但真正分到有关国家手中的也许只是小小的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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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法角色比美国更重要
反对派是在一些西方国家的全力配合和支持下推翻卡扎菲政权的。战后如何在“回报”西方和维护本国主权及利益之间找到一种平衡,也是一个难题。而战后的利比亚是一个完全被摧毁的国家,西方国家将在重建中扮演重要角色,但利比亚的石油利益将是它们的最终目的。英国、美国和法国都想控制利比亚的石油资源,它们不会允许其他国家分享其投资特权。
外界相信利比亚的重建离不开西方国家的帮助。对此,奥巴马承诺,美国政府将与利比亚过渡委员会密切配合,支持利比亚和平过渡。但美国要想在利比亚重建中扮演领导角色,短期看并不容易,原因在于美国从一开始就对这场战争不上心。而且由于利比亚形势急转直下,白宫可能还没有成形的“后卡扎菲时代”利比亚重建计划。所以,英、法将在利比亚重建中承担更重要角色也就成为必然。
德国工商会(DIHK)而透露,德国企业已经准备好加入到即将启动的利比亚重建当中并从中获益。德国工商会专家史蒂芬·贝姆表示,稳定的制度保障还会吸引中小企业的投资。过去变幻莫测的局势和权益保障的缺乏吓退了外国企业的投资,但利润一直存在。德国工商会预测利比亚的基础设施建设领域有最大潜力,但投资的规模和企业的重返仍是未知数。
此前在利比亚投资的德国企业主要是能源公司和设备提供商,它们也受到了欧洲对利比亚经济制裁的影响。这次战争之前利比亚是德国除俄罗斯、英国和挪威之外重要的石油供应国。并属于德国贸易逆差名单上的国家之列。2010年德国只向利比亚提供了价值不到10亿欧元的货物,而从利进口的商品总价值超过30亿欧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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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合国主导重建最合适
从一开始,联合国便与利比亚内战保持一定距离,反倒是北约实施了军事干涉,最耐人寻味的是,美国态度暧昧,甚至让出了对利比亚军事的指挥权,也许美国人对伊拉克战事记忆犹新,不希望自己陷入另一个泥坑。
基于上述事实,内战结束后,由北约和美国来主导利比亚的战后重建都不太合适,在这种情况下,分析人士普遍认为,最适合扮演这一角色的仍是联合国。联合国副秘书长林恩·帕斯科最近在接受采访时也表示,如果利比亚反对派领导人提出请求,联合国安理会将批准派遣数十名专家前往利比亚,帮助开展战后经济政治重建工作。帕斯科说:“只要获得授权,我们将立即派遣专家。我希望能够尽快付诸实施。”
8月26日,联合国、欧盟、阿拉伯联盟、非洲联盟以及伊斯兰合作组织的领导人齐聚美国纽约举行会议,联合国协助利比亚全国过渡委员会进行战后重建成为会议讨论的焦点。但帕斯科表示,联合国并不会向利比亚派遣维和部队。
当然,联合国究竟在战后的利比亚扮演怎样角色,美国的态度极其重要。但美国国务院发言人在华盛顿接受记者采访时指出,利比亚全国过渡委员会“不太可能”提出这种请求。在8月25日于伊斯坦布尔举行的利比亚联络小组会议上,过渡委员会就安全方面的需要展开讨论。利比亚联络小组是西方和区域性组织的一个特别联盟。努兰德说:“过渡委员会可能提出何种请求仍是一个未知数。如果过渡委员会提出提供警务支持的请求,我认为我们应当予以满足。”
帕斯科说,如果付诸实施,联合国儿童基金会和联合国开发计划署等机构的专家,以及紧急援助、阻止竞选、草拟宪法和重建经济与基础设施方面的专家将被派遣到利比亚。“他们最后需要的才是士兵。我们希望将派遣的士兵数量控制在很小的范围内。这也是人们喜欢过渡委员会领导的原因,他们首先想到我们,希望我们提供帮助。利比亚的任何工作都将由他们自己领导,我们只是尽量帮助他们,而不是带着我们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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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础设施重建已开始
就在国际社会探讨利比亚如何战后重建的时候,利比亚的重建事实上已经启动,比如电信的重建,在当今社会,再也没有比通信更重要的了,而内战爆发后,出于自身的安全考虑,卡扎菲政府对互联网进行控制,北约的空袭也导致一些地区的网络中断。3月初,利比亚的网络流量降至几乎为零的程度,当时卡扎菲政府中断互联网服务,试图依此打压不同观点。
但在中断6个月之后,利比亚的互联网连接开始逐渐恢复。谷歌的网络分析和CDN服务商kamai的网络监测结果显示,利比亚的网络流量在8月22日达成一个峰值。利比亚国有互联网服务提供商在其网站上发布了一条简短的信息:“利比亚,同一个部落。”但当地用户报告称互联网连接并不稳定,时断时续。
kamai市场情报部门负责人大卫-贝尔森表示,利比亚的网络流量增长了近500%。8月22日之后,网络流量再次下降。互联网监测公司Renesys首席技术官詹姆斯-考维尔在公司博客中指出,利比亚的边界网关协议路由似乎暂时关闭,导致这个国家的内部网络从互联网上消失。虽然边界网关协议后来得到恢复,但当地的ADSL宽带连接仍不可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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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企业有可能被“请走”
对于利比亚的战事,俄罗斯的态度极为冷淡,分析人士认为,在利比亚重建事务中,俄罗斯的角色最为尴尬。俄罗斯-利比亚经贸协会理事长阿拉姆·谢尔刚茨表示,卡扎菲政权的土崩瓦解将导致利比亚的俄罗斯企业不得不放弃很多商业计划。
俄罗斯天然气公司、俄罗斯天然气工业石油公司、Tatneft石油公司以及俄罗斯铁路公司等大公司都在这个被战争撕裂的国家运营业务,所有这些公司在利比亚的投资数额都很大。谢尔刚茨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说:“我们已经完全失去了利比亚。我们的企业不可能获得绿灯,继续在那里经营。如果任何人认为他们做得不对,我们的企业将失去在利比亚的一切,因为北约会阻止他们在利比亚经营业务。”
而据俄罗斯《消息报》的报道,俄罗斯克里姆林宫幕僚长谢尔盖·纳雷什金在7月底访问巴黎,商讨后卡扎菲时代俄罗斯企业在利比亚的前景问题。石油巨头Tatneft在利比亚古达米斯钻探了大量油井,当地每天生产的原油数量达到55吨。Tatneft在古达米斯和苏尔特的4个地区获得开采权,总面积约合46平方公里。
俄罗斯天然气工业石油公司原本计划参与Elephant油田的开发业务,这座油田每天生产原油18300吨,原油储量估计可达到2.1亿吨。按照计划,天然气工业石油公司将获得意大利埃尼集团的股份,此项协议的总额估计可达到1.8亿美元。俄罗斯铁路公司在利比亚也有一个大项目,负责修建苏尔特-班加西间的快速铁路,全长500公里。这项合约于2008年签署。这家公司一心希望能够在局势稳定之后继续在利比亚拓展业务。
伊拉克战争结束后,俄罗斯企业被“请出”伊拉克,这种遭遇很可能在利比亚重现。当时,伊拉克新政府终止了与俄罗斯卢克公司签署的有关开发古尔纳2号油田的协议。为了重返伊拉克,这家公司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俄罗斯国防产品出口公司总经理阿纳托利·伊塞京表示,由于联合国对利比亚的制裁,俄罗斯国防企业损失了40亿美元。在联合国安理会签署决议前几天,俄罗斯与利比亚达成了一项6亿欧元(约合8.6亿美元)的合约,向利比亚出售Bal反舰导弹,最后变成一张废纸。此外,与利比亚达成的出售6架Yak-130教练机的合约最后也化为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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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企料可获
大额基建订单
随着利比亚内战平息时间的临近,韩国企业对战后重建事业的期待也逐渐升温。韩国企业将可以拿到其中约400亿美元的订单。韩国贸易投资振兴公司(KOTRA)23日表示:“利比亚内战结束后,可能出现相当于在韩国首都圈建设3、4座新城市的建设需求。重建项目规模可望达到约1200亿美元。”其中,炼油设施、电力、住房、港湾和公路等社会基础设施(SOC)的建设项目将率先启动。
自1977年以来,韩国建设企业在利比亚承包的工程规模达364亿美元,目前24家韩国建设企业共74亿美元规模的利比亚工程被迫中断。
韩国企业在发电站、炼油设施和港湾等大规模建设项目中占据优势,而在建设公路等基础设施方面,中国和土耳其企业比较占优。
KOTRA信息咨询本部部长郭某表示:“此前韩国企业只为经济利益而开拓利比亚市场,对此利比亚人抱有不满。如果以后想要获得新政府和利比亚国民的欢迎,就应从人道主义出发,积极援助重建家园,并推进社会贡献活动。”
重建之初欧洲国家扮主角,但利反对派并非一味亲西方
中国仍有很多机会
一些媒体报道称,由于中国实行不干涉别国内政的外交政策,因此在争夺利比亚重建项目这块“蛋糕”时会有很大难度,而且利比亚反对派的反应也颇为冷淡,中国企业在利比亚的利益会因此受到损害。但事实究竟如何呢?
无论是卡扎菲政府还是利比亚反对派都非常清楚中国的外交政策的核心,那就是不干涉别国内政,不赞成流血冲突,对阿富汗战争如此,对伊拉克战争同样如此。所以,中国政府在利比亚内战保持中立,也许反对派目前有这样和那样的想法,但过不了多久,他们就应该会理解中国的态度,进而与中国政府合作。毕竟,将中国这样一个经济迅速崛起、在国际上影响力越来越大的国家排除在外,对任何一个国家来说都是一个巨大损失,简直不可想象。
事实上,利比亚全国过渡委员会方面已经公开表示,希望外国企业重返利比亚,将尊重过去与其他国家签署的合同,但同时表示将彻查与卡扎菲政府签订的合同,以调查是否存在腐败问题。这里所说的“外国企业”当然包括中国的企业。而且按照国际法,中国企业在利比亚的合同必须受到保护。利比亚全国过渡委员会副主席古贾也曾表示,欢迎中国企业重回利比亚以完成在建工程,他还希望中国在利比亚重建中发挥作用。
当然,在重建之初,欧洲国家扮演主角,也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正如埃及未来研究中心主任萨迪克所分析得那样,利比亚传统上是欧洲的市场,这次西方又帮反对派推翻了卡扎菲政权,所以,利比亚与西方国家的关系加强是肯定的。但在未来的经济重建中,并不等于说就完全没有中国和俄罗斯的份,只是份额多少的问题,毕竟中俄都是“大块头”,又是举足轻重的安理会成员国,利比亚的未来离不开这两个国家。同时,反对派的构成比较复杂,并不是一味地亲西方,这就给中俄提供了机会。
中国的投资远不止能源领域,还有道路、学校、医院等在“后卡扎菲时代”利比亚非常短缺的东西。目前反对派控制的班加西地区局势比较平静,中兴和华为两家中资企业已经重新返回了利比亚,投入到利比亚的重建进程中。
08月2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