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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专访驻港部队政委张汝成

    张汝成 中将军衔 1964年12月入伍 1985年12月任广州军区佛山军区政委 2001年3月任某集团军政委 2005年7月任驻香港部队政治委员 驻香港部队驻防在实行“一国两制的”的香港,对于每一位驻港官兵来说,政治上有着特殊的要求和更高的标准,所以,当张汝成上任的第一天首先考虑的问题就是如何确保部队官兵“政治上特别过硬”。 记者:作为政委来说,来到了这个驻港部队,一方面要了解香港的方方面面的情况。另一方面,很重要一个职责要了解自己的官兵,在了解自己的官兵这方面,您的这个方法是什么? 张汝成:首先就是要深入到基层深入到官兵中去多和他们接触多和他们谈心听听他们的呼声和意见尤其是要注意多和官兵交朋友把这个官兵当成自己的兄弟来交心让他把心里话给我们说一说 1964年底,17岁的张汝成进入广州军区后勤部工程建筑某团,当时他是一名普通的工程兵,40多年的部队经历,张汝成当过班长,历任干部科干事、军分区政治委员、集团军政治部主任、集团军政治委员,可以说,张汝成是从最基层的连队中成长起来的,正是因为这样的经历,如果有哪位战士一旦出现异常的现象,张汝成通过表情就可以察觉。 记者:我听说您经常特别细心地观察很多官兵的表情。有一次路过一个哨位的时候,看到一个哨兵,你就透过他的表情觉得,他可能心里头有事。果然后来一找他谈,有事,您是怎么看出来的? 张汝成:一般来说,哨兵在站岗的时候,精力是非常集中的,形象是非常正规,非常严肃的。当时我看这个哨兵眼神有点分散,精力不是很集中,所以我判断这个战士,可能是有一些什么问题在思考。 记者:结果发现那个哨兵的确存在心理上的问题? 张汝成:确实是因为在某个问题上的理解。他有一种,可以这样讲,症结的结口没有解开,所以变成心理上的障碍。 记者:现在其实我知道,如果要是采用一种过去普通会时常采取的旧式教育,可能会简单一点。但是现在要采用这种心理和更多交心的时候,其实对领导的要求是更高的。因为你要有更多的这方面的知识,这方面无论从您,还是从底下其他的带兵的人来说,是否也有意识地在强化和学习? 张汝成:那么我们现在在基层,包括一些专业技术干部,每年我们都要请专家来讲心理疏导的知识。第二个注意在实践里头去摸索,开展心理疏导的基本方法。同样的心理问题,它表现也不同。每个人的性格不同,心理疏导的方法也不同。这个要对症下药,这样才行。 根据“基本法”和“驻军法”的规定,驻港部队与特区政府是没有隶属关系的,但是驻港部队又要发扬亲民爱民的优良传统。这是一种与内地截然不同的新型军政军民关系,所以,对于每一位驻港港部队的官兵都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记者:你看在军营里头,早晨也好,晚上吃饭也好,吹军号是非常正常的,但是都习以为常,驻港部队不吹。为什么? 张汝成:这是为了减少对群众的生活的影响,实行不扰民的政策。 记者:尤其空军? 张汝成:飞机升空的时候,要避开比较闹市的地方,避开群众休息的时候。我们舰艇登陆演习的时候,要避开群众的游泳场,要避开群众的公众假日,这是都要考虑。我们的实弹射击,要跟政府上报,提前七天,完了以后老百姓他才可以根据我们的安排来避免发生相互之间的矛盾。 尽管香港民众的政治理念和价值观念各不相同,但是驻港部队在尊重差异中增进感情交流。10年时间里,驻港部队曾经30多次参加特区政府组织的节日庆典等活动,10次组织5500多人次参加香港义务植树3万多株,组织了9次3600多人参加义务献血160万毫升。 记者:香港的百姓怎么看待我们驻港部队每次都会非常踊跃地去参加这个公益的献血? 张汝成:这个是我们驻军军兵一种自觉地做公益事业的活动。香港同胞对我们这个行动是非常赞赏的。他们觉得,我们驻港部队的官兵年纪轻,身体好,血液的质量很高。他们都非常高兴我们的驻港部队的官兵去献血。而且香港这个地方,对献血的人员他有很多优待政策的,但我们这里驻军只有献血,但不享受香港这个(优待政策)。但是确实需要有急诊,我们缺乏血源,去找他们支援,他们也会支援的。 十年前,驻香港部队风雨兼程,在举世瞩目下进驻香港履行防务,到今天,已经走过了十年的历程,十年又是一个新的起点,这支威武文明之师将继续履行祖国和人赋予的神圣使命。 记者:看到您的名字,我也想到玉汝于成这四个字,一方面要把驻港部队一年又一年的打磨成一个很好的玉,另外也要把每一个从驻港部队走出去的士兵,打成一个玉,因为他们走出去,可能有很多人才20多岁,将来社会当中有很多很多的经历要面临,这些问题您是否也要考虑,要给他们一个很好的未来? 张汝成:我们要确实以对官兵高度负责的精神,来培养他们,教育他们,给他们创造成长进步的条件。使他们将来走入社会,有一个比较好的发展基础。 记者:如果把怎么驻港部队比成一个大学校的话,从这个大学校里毕业的毕业生,在社会,在就业市场上可非常受欢迎的。 张汝成:是这个样子。我们的士官到地方也是很抢手的,因为在社会上对驻港部队的信任,对驻港部队的认同,这个还比较高的。 记者:十年了,即将面临这样一个大日子。十年前就已经提出威武之师,文明之师。您觉得在十年后,我们要为文明之师添加哪些新的内容? 张汝成:我感到这里头有几个事要解决好,一个就是提高我们官兵的科学文化素质;第二个就是要继续培养我们的官兵良好的思想作风,确实树立一种爱岗亲民的形象;第三个就是还是要严格落实从严治军的方针,遵守《基本法》、《驻军法》,确实做到秋毫无犯。这样的话我想形象可能就会保持得更好一些。

    04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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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叶挺将军的长子叶正大:军用飞机设计专家

        叶正大(1927—  ),新中国培养的第一批航空专家。俄罗斯齐奥可夫斯基宇航学院国际院士、西北工业大学兼职教授、高级工程师,中将军衔。   叶正大是北伐名将叶挺将军的长子,1955年毕业于苏联莫斯科航空学院飞机制造系,回国后历任沈阳飞机公司设计室副主任设计师,国防部第六研究院601所副所长、副院长,国防科工委副主任,中国人民解放军总装备部顾问。叶正大将军曾参与我国五种机型的设计研制及领导工作,是我国飞机设计工作的奠基者和开拓者之一。   由于他在航空科技领域的卓越贡献,曾获国家科技进步特等奖,国家科学技术进步二等奖,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事科学研究成果一等奖、二等奖,1998年获中国人民解放军“胜利”功勋奖。   一   从小就经受过磨炼的叶正大将军,有着父辈的雄风。在他懂事的时候,叶挺将军就想尽办法培养儿子不怕困难的作风。那还是叶正大将军读小学四年级的时候,学校组织初中部的学生自带行李、炊具到重庆郊外进行一次野营,并要住上3天。叶挺将军听说此事后,特意跑到学校去和校长一商量,决定让还在读小学,年仅9岁的正大也参加初中生的野营。在野营中,小正大和同学们一起动手架帐篷,洗衣做饭。到第三天,野营结束时还遇到了一场大雨,小正大虽然被大雨淋得像一只落汤鸡,但仍然像一名威武的小战士一样胜利地回到了家中,见此情景,爸爸妈妈都高兴地伸出大拇指,称赞小正大。在父母亲的鼓舞下,小正大得以茁壮成长。   少年时代的叶正大从小就酷爱航模,喜欢玩玩具飞机。叶正大读初中时,他经常自己动手用白木薄片自制飞机模型。他还经常对父母亲说,长大了要当一个飞机制造师,让大家都有飞机坐。他的母亲李秀文见儿子热衷于制造飞机,为了培养孩子的这一兴趣,母亲特意托人去香港先施公司买了一些制造飞机模型的图和薄木片。在叶家的玻璃窗里,摆满了儿子叶正大制造的木片飞机。  一天,小正大带着自己制造的模型,并邀请妈妈和客人到屋外的草地上一起去看他放飞。妈妈、客人及弟妹们一起来到草地上,只见小正大轻轻地拨动滑车,那一尺多长的白木小飞机便腾空而起,还在天空打了几个回转。见此情景,妈妈、客人和弟妹们一起拍手叫好。   当飞机落到地上时,小妹妹叶剑眉立即跑上去,一把将飞机抢到手里就跑。而正大则高声说:“剑眉,你别弄坏了,快给我,这飞机飞得不够高呢!等我回去还改装一下,让它飞得更高更远。我们就可以坐上它去见爸爸了。”剑眉听说要见爸爸,才停下脚步,把飞机交给了哥哥。1948年,叶正大多年的梦想终于实现了,他从东北解放区踏上了赴莫斯科留学的征途。与他同去的还有前国务院总理李鹏,副总理邹家华等20余名烈士的遗孤。叶正大来到莫斯科后,先补习了一段时间的俄语,然后正式进入莫斯科航空学院飞机设计与制造专业学习。   叶正大学习航空并非单纯是凭兴趣,而是出于祖国的需要。早在延安时期,叶正大目睹了当时的延安几乎没有工厂,更谈不上制造飞机了,那时延安最高级的工厂就是火柴厂,往返于重庆与延安之间的飞机都是美国空降飞机。有着远大抱负的叶正大早已想到新中国建立后需要有自己的飞机,有自己的航空业。而今叶正大的梦想就要变成现实了,他深知作为新中国培养的第一批航空专家身上肩负的重任。因此,在莫斯科航空学院学习的叶正大,一天没有忘记刻苦学习。   1950年,毛泽东主席和周恩来总理到莫斯科访问时,在中国驻苏联大使馆举办的春节联欢晚会上接见了叶正大等22位新中国首批留苏学生。毛泽东主席一个一个地问了他们所学的专业,他们中有学物理的、电学的、还有学经济的。叶正大当时只有23岁,当毛主席问到叶正大时,叶正大告诉毛主席说:“我是学飞机设计与制造的。”毛主席听了非常高兴。此时,叶正大又对毛主席说:“主席,你能给我题个词吗?”毛主席随即拿出了笔在叶正大的本子上写下了“建设中国强大空军”几个字。那天毛主席还给其他留苏学生也题了词,给李鹏同志题的词是“为人民服务”。周总理也给每位留学生也题了“艰苦奋斗,努力学习”八个大字。1955年,叶正大以优异成绩从莫斯科航空学院毕业后,立即投入到新中国的建设洪流之中,他始终牢记毛主席和周总理的教导,开始了新中国自己造飞机的研制工作。他曾参加了我国第一架曾获得国家科技进步奖的高空高速歼击机的设计工作,其后一直负责领导着中国的航空事业。作为一名具有精深专业知识的中国人民解放军的高级将领的叶正大与他父亲叶挺将军一样,一直受到同事和下级的敬重。 延伸阅读:叶挺的儿子 1、叶正大 叶挺长子,广东惠阳人,出生于1927年, 新中国培养的第一批航空专家。俄罗斯齐奥可夫斯基宇航学院国际院士、西北工业大学兼职教授、高级工程师,中将军衔。 2、叶正明(1931—2003),中国人民解放军的优秀将领。父亲是中国革命史上的名将、我军创始人之一的叶挺将军。原名叶福麟,别名李明,祖籍广东惠阳。1931年4月13日出生在澳门。生前曾任中国人民解放军总装备部科技顾问,中国对外应用技术交流促进会主任,享受政府特殊津贴的专家。 3、叶华明,叶挺第三子,新中国第一批地空导弹研制专家,深圳先科集团董事长兼党委书记。对于叶正明先生来说,父母及弟妹扬眉和阿九因飞机失事而遇难的往事在他脑海里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那时的他认为,正是由于父亲们乘坐的美国军用飞机的质量不高,因而导致这次空难。从此小华明下定决心,长大后一定要当一名飞机设计师,为自己的祖国制造出高质量的性能可靠的飞机来。只是他没有料到,日后的他留学苏联莫斯科时,所学的专业是专门研究制造打飞机的地对空导弹。 4、叶正光,叶挺将军四子。戴副眼镜,沉静随和,很难把他和将门之后联系起来。在纪念南昌起义八十周年之际记者采访了叶正光,说到其父,他那种对父亲自然流露的崇敬与怀念,却像细水长流,浸润你感染你,让你沉醉其中。叶正光现任海南六合公司总经理 5、叶启光,叶挺将军八子,叶氏环星集团董事长叶挺幼子。  

    04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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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任弼时之女任远志 永生难忘的4年零3个月

    任弼时,中共第一代核心领导人,他与毛泽东、周恩来、刘少奇、朱德并称为党的五大领袖。然而1950年,46岁的任弼时却因长期抱病工作,突发脑溢血去世,成为五位领导人中离世最早的一位。   此后,随着时间的流逝,任弼时的名字似乎渐渐被人们淡忘。他的子女如今在哪里,又过着怎样的生活?很少有人知晓。几经周折,记者找到了任弼时的女儿。   大女儿任远志,如今还住在军事博物馆的筒子楼宿舍,家里的陈设极为简朴,保持着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状况。和很多领导人的子女相比,任远志说她是“最普通的平民”。   任远志已77岁,由于遗传了父亲的体质,她的身体每况愈下,糖尿病、冠心病、高血压缠身,让她常常感到头晕目眩。   妹妹们有时很羡慕大姐,原因是“她最了解父亲,和父亲相处的时间最长”。其实,任远志也仅仅只和父亲相聚了4年零3个月。提起弟妹们,任远志念念不忘:“他们才幸福呢,刚出生就让父亲抱过……”   这是一个怎样的家庭?似乎能被父亲抱一下、亲一口,都是莫大的幸福和荣耀。她们甚至只能靠一个个片断,拼接起心中“伟岸的父亲”形象……    从囚童到孤儿   父亲、母亲,在我童年的记忆中是一个遥远而模糊的符号。   我听过这样一段关于父母的传奇:据说,因为爷爷和他的原配夫人陈氏感情甚笃,可惜陈氏婚后一年便去世了。爷爷为纪念陈氏,就给儿子任弼时订了门“娃娃亲”,对象便是陈氏的亲戚、我的母亲陈琮英。母亲12岁时作为童养媳来到任家,那时父亲不过10岁而已。随着父亲走上红色之路,来自农村的母亲也和他到处奔波。父亲17岁时前往莫斯科接受红色教育,留洋回来的他,才华横溢,英俊帅气。连母亲也没有想到,父亲此时还会选择自己。   父亲和母亲的结合很曲折。父亲刚回国,正准备在上海和母亲完婚,却突然接到任务要前往北京。就这样,母亲又等了两年,才和阔别6年的父亲完婚。然而两年后,父亲在安徽被捕,心急如焚的母亲赶去营救,好不容易救出了父亲,可是他们的长女却在风寒中死去……   其实,我并非父母的大女儿。母亲一共生了9个子女,却有5个先后夭折或失散在战争年代。我排行老六。   1931年3月,中央政治局决定派父亲去中央苏区工作,娇小瘦弱的母亲已怀胎十月,父亲抚摸着她的肩膀,安慰道:“别害怕,要坚强。孩子生下后,不论是男是女,我们都叫他(她)远志吧!希望他(她)有远大的志向。”父亲离开上海7天后,我便出生了。由于叛徒的告密,我才出生百日,就和母亲一起被敌人抓进监狱。   我是当年监狱中最小的囚童。牢房的恐怖可想而知,母亲当时的身体不好,奶水很少,养活才百天的我成了大难题。多亏狱友们的相助,他们从菜汤里挤出仅有的一点油花儿,给母亲补充营养。我靠着母亲仅有的一点乳汁,维持着生命。每次敌人审讯,母亲就装成什么都听不懂的农村妇女,使劲儿掐我的腿,让我大哭大叫,吵得敌人不得安宁,草草结束审问。   这就是我的出生,从来到这个世界睁开眼,就没有见到过父亲的脸。   半年后,在党组织的极力营救下,我们母女终于平安出狱。母亲出狱后不久,便接到周恩来伯伯的电报,让她立即去中央苏区工作。她当即把我送回了湖南老家,托付给年迈的奶奶照管。   因此,从我开始记事起,爸爸妈妈是谁,什么样子,叫什么名字,全然不知。奶奶就是我唯一的至亲和依靠。   6岁那年,我算是第一次看见了母亲,她把刚满一岁的妹妹远征也送到了奶奶这里。奶奶让我叫母亲“表姑”,还没等我看清“表姑”的模样,那个又瘦又小的身影就行色匆匆地走了。又过了不到一年,和我们相依为命的奶奶突然病逝,我和妹妹成了孤儿。   恐惧和饥饿,以及“共党崽子”的叫骂声,是我童年最强烈的记忆。后来,好心的邻居王婆婆收留了我们,年复一年,我们过着清苦的乡村生活。    窑洞里的幸福时光   1946年,抗战胜利的第二年,我15岁。突然有一天,有人来湖南接我们,说带我们去延安见爸爸。原来我们不是孤儿,我和妹妹既兴奋又紧张。   7月11日,我永远忘不了那个朗朗的晴天。我乘上了去延安的飞机,一路上一直在向人们打听爸爸妈妈的样子。“你爸爸戴着黑边眼镜,留着小胡子,手里常拿着一根拐棍;你妈妈最好认,在延安看到最矮最瘦的女同志,叫她妈妈准没错。”   当我走出机舱门,一个很矮很瘦的女人等在那里。我激动地扑了过去,但却怎么也叫不出“妈妈”两个字,无论我怎么使劲儿,就是叫不出。妈妈把我搂在怀里,疼爱地呼唤我:“大女儿,大女儿!”   汽车向延安城里驶去。在新市场——延安唯一的大街上,一辆吉普车在我们对面停下来,妈妈说:“快,去叫爸爸,下车的人就是你爸爸。”果然,他与人们描述的一样,只是那身灰布军装不怎么合体。   父亲将我抱进了吉普车,里面坐着朱德和康克清妈妈。我憋足了劲,喊了一声“爹爹”,爸爸竟然没反应,倒是朱德答应了一声。我用一种不理解的眼神望着他,心里不乐意。妈妈说:“大女儿,延安的小朋友都管朱德总司令叫爹爹,他以为你是在喊他呢。”朱德伯伯抚摸着我的头,用浓重的四川腔说:“大女儿,你今天看到了爸爸妈妈,也认识了我这个爹爹,高兴吗?”我说不出一句话,泪水不知不觉流满了脸颊。从那一天起,我不仅有了爸爸,还有了爹爹。   虽然来到了延安,但我与父母相聚的时间并不长。很快,我就到延安中学住校了,只有周末才能回家。1947年春,胡宗南进攻延安,党中央决定暂时撤出延安。这件事却给我和父亲的相处“创造”了机会。   爸爸让我跟学校行动,一家六口人分散五处:大妹妹远征随着“保小”(延安儿童保育院小学)转移;妈妈带着小弟弟随中央工委过黄河;小妹妹远芳远在莫斯科国际儿童院;爸爸和毛主席、周副主席转战陕北。   我从小严重营养不良,患有夜盲症。在夜里转移,几乎就是个“瞎子”,只能靠前面同学背包上拴一条白毛巾,隐隐约约地随着小白点跟进。一天夜里过河,我的右脚趾骨摔裂了,伤势很重,发起了高烧。一个认识父亲的士兵,自作主张,把我接到父亲身边。   那天下午,全身剧痛的我心情却和初到延安时一样兴奋,因为我又可以和父亲在一起了。父亲把我带进了一间窑洞。这是个很特别的地方,格局与一般“一明两暗”的房子差不多,里面有三个房间,是中央驻王家湾时毛泽东、周恩来、陆定一和父亲四个人的办公室兼宿舍。   我就这样和几位重要领导人同住在了一个窑洞里,我想我可能是全中国唯一与这么多领导人一起生活过的孩子。   大窑洞里,毛主席和江青住在右侧的房间,中间屋里住着陆定一和周恩来伯伯,爸爸带着我住在左边的房里。我的床,就是窑洞里的一个炕洞(当地老百姓用来存粮的地窖)。每天睡觉,爸爸把我放进去,早晨再把我提出来。说来难为情,有几次爸爸忙得忘了提我出来,害得我只好把炕洞当成厕所。   父亲是个幽默乐观的人,即使条件再艰苦,我与他在一起,每天都充满笑声。我记得陕北的蚊子和臭虫多得出奇。看到父亲工作那么紧张、劳累,常常一支烟从点燃到熄灭,还顾不上吸一口,而可恶的小臭虫却叮得他烦躁不安,我就每晚点上蜡烛烧臭虫。我手持燃着的蜡烛,顺着炕洞中的每一条缝隙,一路烧了过去,火焰中臭虫被烧得“噼啪”响,我们形容这声音为“炒芝麻”。日子久了,一到傍晚,爸爸就会提醒我:“大女儿,‘炒芝麻’的时候到了。”就连周伯伯也时不时诙谐地说:“该你来消灭另一个战场上的飞机(蚊子)和坦克(臭虫)了。”   不久,因为父亲经常转移,带着我很不方便,决定送我过黄河。走前,我拿着一个小本子,爬到毛伯伯的膝盖上说:“毛伯伯请你给我题个字吧,我要过黄河了。”毛伯伯抚摸着我的头说:“大女儿,你要过河啦,我给你题个什么字呢?”想了片刻,他挥笔在我的小本上写下了“光明在前”四个大字。这个小本子,现在还完整地陈列在军事博物馆里。    父亲是“骆驼”   父亲曾有过三个绰号:“骆驼”、“被子”和“党内的妈妈”。“骆驼”是说他能够忍辱负重,而后两个称呼,是形容父亲为人厚道、体贴细致,像冬天盖的棉被,舒服、暖和。他和周恩来伯伯曾闹过一个笑话。他们同住一个窑洞,每天早晨,父亲都要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但怕开门声吵醒了周伯伯,便蹑手蹑脚地从窗户上跳出去。这一天,他又跳了出去。而隔壁周伯伯因为要咳嗽,怕吵醒了父亲,也急忙跑出了门,两人在门外相见,会意地笑了起来。诸如此类的事,不胜枚举。   父亲是1950年10月27日去世的。他病危的最后两天,我长跪在他的床前,不能平静。我恨老天的不公,为什么只让我和父亲相聚了4年零3个月。父亲的死,对跟他一起征战多年的老伙伴打击很大。尤其是周伯伯,父亲去世后第一个周年,他一个人来到景山后街我们的住所。他抚摸着我们姐妹的头,号啕大哭。我从来没见过一个男人那么哭过,更别说还是一个总理。   五年的牢狱之灾   这辈子,我既坐过国民党的监狱,也坐过共产党的监狱。可以说,是毛伯伯“光明在前”四个字,鼓励了我。   因为父母亲曾在言语上冒犯过江青,在“文革”中,我和丈夫被以“特务”的罪名先后关进了监狱。我的两个孩子和我当年一样,成了无家可归的孤儿,被好心人收养。   后来我才知道,我和丈夫同被关押在山西的一座山上。我在山上,他在山下,但是整整5年,我们之间毫无音信。我几度绝望,甚至准备自杀。但我想到了父亲,我不能让自己“畏罪自杀”的恶名,玷污了父亲清白的一生。   每天,我都用“光明在前”鼓励自己,坚定生的信念。1972年,我终获平反,和丈夫一起被释放。两次的牢狱之灾,加上长期的艰苦环境,我的身体开始出现各种病症。遗憾的是,我不能像其他人那样,为祖国做更多的贡献。唯一能做的,就是不给组织添麻烦。上世纪90年代,是我人生最平静的时光,从军事博物馆离休后,我开始钻研绘画。   病魔的几次袭击,让我更加珍惜自己活着的每一天。在北京生活了半辈子,却总因身体原因,未能去过香山。我生命中最后的夙愿,就是想去看看这个1949年3月,中共中央领导人讨论重大决策的驻地。香山是我唯一没有去过的、父亲曾工作和生活过的地方。   2007年11月,儿女们驱车陪我来到了香山。我参观了毛主席的双清别墅,找到了当年父亲和周恩来、朱德、刘少奇共同生活的“来青轩”。“来青轩”建于明代,古香古色,但遗憾的是,这里已年久失修。从门缝望进去,里面杂草丛生,墙壁斑驳。这就是当年中共中央叱咤风云的领袖们战斗过的地方?   香山之行,让我夜不能寐。我冒然提笔,给胡锦涛主席书写了一封长信。不曾想,信件很快得到了胡主席的亲自批复。现在“来青轩”的修缮工程已经展开。这件事对我的安慰,足可以抹平我生命中的很多创伤。   4年零3个月,父亲和我的短暂相聚,是我永生难忘的幸福岁月。一生中,父亲给我书写的所有12封信件,我都完好地保存着。里面的每句话,我都能够倒背如流。它不仅指引着我的一生,将来也会传承下去,影响鞭策我的后代。  

    04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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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贺龙之女忆“文革”海上逃亡40天

    提起共和国元帅贺龙,人们总会想起他在战场上口衔烟斗,指挥若定的形象。  在贺龙的子女中,有一个女儿“简直就是贺龙的翻版”,贴上假胡子,活脱脱就是“贺龙再世”。她就是贺龙的二女儿贺晓明。  贺晓明现在的身份是贺龙体育基金会的主席。虽然基金会的大部分工作还没有全面展开,可她却忙极了。忙着回归自己的生活,享受每一天的快乐。贺晓明说,自己一直向往能过上平静的日子,可是命运无法选择,她哪里会想到,自己出生在这样一个将门之家。   埋怨父亲的“话柄”   1942年,46岁的贺龙已是西北军区赫赫有名的司令员。那一年,他与26岁的薛明结婚,这是贺龙的第三次婚姻。这对革命夫妻携手走过27年的生活,从战争年代到和平时期,再到十年动乱。他们一共生有三个孩子:儿子贺鹏飞和两个女儿贺晓明、贺黎明。这个家庭还有一个孩子,是贺龙与第二任妻子所生的女儿贺捷生。   关于晓明这个名字,听说还有这么一段小故事: 1947年冬天,解放战争正进行得如火如荼,已是陕甘宁晋绥联防军区司令员的贺龙,带着薛明住在晋绥军区司令部。由于战事紧张,贺龙几乎每天都忙得通宵达旦,薛明从不去打扰。一天清晨,刚刚五点钟的光景,薛明的肚子剧烈疼痛起来,她意识到,一个小生命即将诞生了。为了不影响贺龙工作,薛明悄悄叫来接生员,她硬是紧咬着嘴唇,一声没出,安静异常地生下了孩子。隔壁屋中的贺龙,丝毫没有察觉。等到熬了一个通宵的他推门进来,才发现妻子身边多了个娃。贺龙愣住了:“这是谁?”虚弱的薛明只是微微一笑:“刚刚生的,女儿。”薛明的平静,让贺龙感慨万分,“你可真行!”就这样,为了纪念妻子的坚强,贺龙取妻子的“明”字,给生在黎明的女儿起名贺晓明。   这段经历,也成为贺晓明日后“埋怨”父亲的一个“话柄”。不过,埋怨归埋怨,她心里很清楚,父亲喜欢孩子是出了名的。长征时期,不少红军干部不得已只能把自己的孩子丢在老乡家,而父亲却带着年幼的姐姐贺捷生,走完了长征。在贺晓明的记忆中,自己是全家唯一一个挨过打的孩子。“那时我6岁,因为淘气被心情不佳的父亲一把抓住,拿尺子在屁股上狠狠打了两下。就这么一次。父亲气消后,意识到冤枉了我,决定去北京开会时破例带上我,去见毛主席!”贺晓明永远忘不了,她如何在兄妹们“嫉妒”的目光中,前往北京。   “临走前,母亲专门到旧货市场给我买了件‘礼服’——一条绣着小和平鸽的紫色裙子。母亲千叮咛万嘱咐,见到毛主席要讲礼貌,可以给他唱我最爱唱的儿歌:小鸽子,真美丽,红嘴巴,白肚皮……快快飞到北京去。”   当贺晓明参观过天安门,坐着有轨电车,被父亲带进中南海菊香书屋的会客厅时,毛主席正坐在沙发上跟人聊天。“我紧张极了,不敢放开父亲的手,只是紧紧盯着主席,小声说了句:‘毛主席,您好’。”贺晓明清楚地记得:“主席笑着立起身说,你们家是‘一排明’吧?(因为妈妈叫薛明,我叫晓明,妹妹叫黎明),然后将我抱到屋中间,从桌上的一个小罐里抓出几颗糖递给我。”整个过程,贺晓明愣愣地,忘了说话。前后不过几分钟的见面,至今仍被她视为自己生命中的珍宝。     1954年11月,随着贺龙调任北京,贺晓明一家才在北京安定下来。    隐姓埋名当水手   每个人都有自己惧怕的事情,伟人的儿女也不例外。在贺晓明幼时的记忆中,最怕的就是父亲那如钢针般的胡子,扎得自己脸上刺痛。但后来贺晓明才体会到,“那原来也是一种幸福”。   1966年,林彪一伙凭空炮制“八·二五”反革命事件,江青高呼:“我们要造贺龙的反!”宣传车也喊出了“打倒贺龙”的口号——贺龙的家被抄了。1967年1月,周总理派人将贺龙夫妇安置在了京郊山区一处僻静的院落内,与世隔绝。然而,林彪一伙并未罢休,他们将黑手伸到了贺龙的住处。不久,林彪得知,71岁高龄的贺龙患了糖尿病。他和“四人帮”对贺龙进行了更凶残的迫害。他们以水源困难为由,连续45天断绝该处的水供应。大热天,每天只给一小壶水。一次,贺龙为了接雨水,不慎摔倒,扭伤了腰。剧烈的疼痛使他18天靠在椅子上不能动,大便也解不下来。薛明硬是拿着氧气筒上的导管,用嘴含着洗衣服的肥皂水为他灌肠,肥皂水把薛明口腔的粘膜都烧坏了。在那困难的日子里,薛明为了照顾好贺龙,长时间睡在地板上,不梳头,不洗脸,耳朵里竟然结了一层蜘蛛网……   “被监管的对象”   作为贺龙的女儿,贺晓明的命运总是和父亲的工作、政治形势的变化密不可分。   1970年她大学毕业,因为身份的特殊,分配工作时贺晓明既不能挑、也不能争,只能眼巴巴看着好的单位都被人挑走。她背着简单的行李,只身到贵州,在雷山文教局做了一名收发员。“当时的县委书记说,‘你从北京来这里,就算到了最底层了,我们也就不把你往人民公社分了’。”这里面有他的好意,可日子久了,贺晓明却发现了另一层“玄机”:每当她想请假回北京探亲时,给她批假的并不是自己的直属上级教育局,而是武装部。她这才明白,自己当初之所以被留在这里而没有“继续下放”,还因为自己是“被监管的对象”。   和贺晓明一样,贺家的另外3个孩子也都在“文革”中受尽了折磨:大姐贺捷生被下放到石油部某研究院劳动“改造”,丈夫与其离婚,带着女儿一走了之;大哥贺鹏飞,患上了重病,却无法就医;靠着陈毅的仗义执言才被送进医院,捡回了一条命;可还没等到痊愈,中央文革领导小组又以“企图外逃”的罪名,将他和妹妹黎明一起送进了少年管教所;审讯半年后,贺鹏飞在那里又患上了心脏病;妹妹贺黎明,从少管所出来后,被下放到陕北“插队落户”。在那里,她被民兵一棍子打在腰上,落下了永久的伤病……   “那十年,我们过得非常忐忑。那时的磨难,在每个家人身上都留下了烙印。”贺晓明的眼睛湿润了,她强忍着泪说道:“今天我还在网上查到一个非常庞大的‘文革’期间自杀者名单。那个时候,大家过得真难,可我们坚持下来了,从来没有想过‘我要跳楼了,要跳河了’。这可能也跟父母的影响有关吧。”   贺晓明还记得,小时候父亲教他们兄妹游泳,第一课就是直接往水里跳。“谁要是害怕、犹豫,就会被父亲直接推到水里,父亲一直在旁边大喊:“要勇敢!不做懦夫!”或许就是这种从小的磨炼,让他们兄妹都具备了超乎常人的承受力。“那时,我心中就剩下一个信念:打吧!骂吧!只要你们不把我整死,我就要看着你林彪怎么死,反正你得死在我前头!”这么多年,贺晓明说自己就是凭着这样一个信念才活了下来。   “人能活下来,不是件很复杂的事。”也正是因为这样,才有了后来的一幕:1971年,当林彪去世的消息通过电波传来,贺晓明对着天空久久凝望:“老天爷啊!谢谢你!”    难忘“体委主任”   1977年“文革”结束后,贺家人的生活终于恢复了平静,贺家子女也开始了真正属于自己的自由人生。贺晓明曾在媒体面前笑言,自己“工农商学兵”样样都干过,可“都没有修成正果”。一直到她退休了才发现,“已经是弱劳力”的自己,还想再做点什么。思来想去,她想起了父亲最爱的体育,创办了“贺龙体育基金会”。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父亲在建国后当过国务院副总理、军委副主席,还主持过许多别的工作。但在许多人心目中,记得最清楚的就是‘体委主任’这一项。”   贺龙刚当体委主任的时候,中国毫无疑问还是个体育弱国。1953年3月,组建不到半年的中国乒乓球队出征布加勒斯特第20届世乒赛,这是中国乒乓球队在世乒赛上的首次亮相。贺晓明还记得,那次的比赛中,男女团体均列小组第四,单打比赛更是无一人闯过第三轮,“成绩让人憋屈”。回国后,身为体委主任的贺龙下达了“苦练八年,乒乓球要打翻身仗”的命令。   贺晓明的家,那时简直就成了体委的会议室。“荣叔叔(荣高棠,时任国家体委副主任)经常利用中午休息时间来我家,一边吃饭一边和父亲商定具体的战术安排、团体赛的出场名单、顺序等等。”因此,贺晓明有了比常人更多的机会接触体育,也就更多了一份对体育的热爱。   1961年在北京举办的第26届世乒赛,中国乒乓球大获全胜,男女两队一口气拿下了男团、男单、女单3枚金牌。“这是压抑了8年的一次大翻身!高兴啊!那时候我可是绝对的‘粉丝’!”贺晓明记忆犹新,“父亲刚参加完在人民大会堂举行的集体庆功宴,回来后就拨通了华侨饭店的电话,然后把话筒递给了我,‘你代表咱家,祝贺荣伯伯他们今天取得了胜利!’”   接到贺龙女儿的电话,国家队的队员们激动万分。第二天,大家将庄则栋夺冠的球桌送进了贺家。“那个台子太有纪念意义了,是能进博物馆的!”打那以后,这张乒乓球桌就一直陪伴在贺家兄妹身边,直至“文革”。只要有时间,贺龙总喜欢和儿女们切磋一局。   贺晓明最得意的是,她在这张球台上还以3:0的大比分,战胜了印尼体育部长的女儿。   2006年,退休后的贺晓明本着“不搞竞技”的宗旨,和妹妹一起注册了“贺龙体育基金会”,并决定“主要做全民运动和健身”。2007年3月23日,为纪念贺龙诞辰111周年,基金会还在湖南桑植举办了一场徒步越野邀请赛,起点是贺龙的老家洪家关,终点是芭茅溪盐局——当年贺龙元帅两把菜刀闹革命的地方。   “我的幸福标准特低”   贺龙有着丰富的个人特质,关向应同志曾向美国记者描述:“贺龙非常坦率和英勇,做起决定迅速而明确,有着巨大的自信;作为个人,他几乎如孩子般的坦白;他非常健康强壮,喜欢骑骏马,爱抽香烟,讲起故事来声情并茂。”作为他的女儿,贺晓明也是爽朗健谈。谈话中,她的脸上一直挂着贺家标志性的笑容,配上那件红色暗花的中式小外套,让人怎么都看不出,这已是一个年过六旬、又经历过那么多磨难的长者。对于这一点,贺晓明说:“经历是一笔财富,这个财富的获得很辛酸,很不易。不过现在,我该回归到我自己的生活了,我还有很多自己的事情没做呢!”   如今,贺晓明和已90多岁的母亲薛明,以及妹妹全家住在东直门附近的一个小院里。贺晓明很享受大家庭的生活,她回忆说,“哥哥在世时,我们都住在一起,每天下班回来,我总是先到哥哥屋里坐坐,喝上一杯侄女沏的热茶。”如今,贺晓明和妹妹之间也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尽可能不同时出差;晚上有应酬也要尽量推掉;每天,全家都要在家里吃晚饭。“母亲年龄大了,在家眼巴巴盼了一天,就是想晚上能和儿女们多说说话,总不能让她失望啊。和家人在一起,即使谁都不说话,能坐在一起也是一种幸福。”经历过“文革”后的破镜重圆,贺晓明将家庭看得格外地重。   贺晓明给自己下了个定义:“我是标准的共和国第二代,脑子里装着父辈第一代的思维程序,但还是要和第三代‘80后’、‘90后’接轨。”她“迫不及待”地想要享受现代生活为她带来的乐趣:刷卡消费、网上购物甚至举行party(聚会),这一系列新鲜、时髦的玩意儿,对她而言都不在话下。“我现在最想找一些‘90后’的孩子对话,再过两年,‘80后’的孩子们该‘老’了,我需要补充新鲜思想啊。”   从大风大浪中走过来的贺晓明,对生活有了另一层的感悟:“什么叫幸福?我幸福的标准特低,渴的时候有杯水,困的时候有张床,闷的时候有人陪,做个普普通通的人,享受普普通通的生活,这就叫幸福,这就够了!”   在父亲被“打倒”后,正在清华就读的哥哥贺鹏飞也成了通缉的对象,而此时,贺晓明刚刚考入北京大学。鉴于当时形势的危急,兄妹二人迅速将身体虚弱的妹妹贺黎明,送到了廖承志家中托养。之后,他们连夜乔装打扮,骑自行车逃离北京城。   “就这样一路躲着、骑着,我们兄妹俩终于逃到了天津塘沽。”从此,在往返天津和上海的运输船上,多了一对名为“吴亮”和“李烈”的男女同学。“这是我们给自己起的化名,借着大串联的机会,我们上了运输船。”贺晓明回忆说,船上的大部分工种她都做过:在航海图上标注船只位置;利用星月辨航;在轮机舱里给船加油;在食堂给水手做饭;在甲板上和大家一起刷油漆、敲铁锈;每天清晨,她都要挨个去踢船员们的卧室门,然后高唱着“东方红,太阳升……”叫他们起床。   贺晓明每天忙得不可开交,从塘沽到上海,再从上海到塘沽,她和哥哥在海上一呆就是40多个日夜。暂时安定的生活,并没有减轻贺晓明对父母亲和妹妹的思念。每一次,当船舶停靠到塘沽港口,她便会小心翼翼地走进邮电局的长途电话格子间,和妹妹取得联系。之后不久,被关在京郊的贺龙夫妇收到了小女儿贺黎明的一封信:“我很好,很想念爸爸妈妈,哥哥姐姐隐姓埋名在海船上参加劳动,表现很好,八级大风也不晕船,水手们对他们很爱护……”对于久久不能和外界取得联系的贺龙夫妇来说,这封信无疑是他们得到的最大安慰:孩子们都还安然无恙!之后,在周总理的努力下,学校终于解除了对兄妹二人的追捕,他们这才重新回到了大学校园。   1969年6月9日,贺龙被迫害致死。“我们接到通知赶往301医院后,才知道父亲已经去世了。父亲的遗体什么时候火化,没有告诉我们;火化后,骨灰放在什么地方,我们也不知道。”回忆起那段痛苦万分的经历,贺晓明停顿了片刻,平静地说道:“那是一个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年代……回头来看,也挺好,让我学到了很多东西。”  

    04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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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彭德怀侄女彭钢:总政第一位女将军部长铁骨铮铮

        1950年初,彭玉兰作为烈士遗孤,被送到北京华北小学读书。   这年秋天,时任中国人民解放军副总司令兼第一野战军司令员的彭德怀从西北来北京开会,彭玉兰第一次见到了日思夜想的大伯父!   1953年,彭德怀从朝鲜战场归来,把侄女接到中南海永福堂一同居住。一生没有儿女的彭总十分疼爱这个侄女。   1959年,哈尔滨军事工程学院、西安军事电讯工程学院等部队院校招收女生。彭玉兰得知这一消息,激动得彻夜未眠。她在此后不久填写的高考志愿表上写下志愿:西安军事电讯工程学院自动控制系,并以优良的成绩被录取。   此时的彭玉兰万万没有想到,在遥远的庐山已经风云变幻。中国共产党历史上极为痛心的一页正在悄悄地翻开……   彭德怀从庐山开会回京后,脸上布满乌云,终日寡言少语。彭玉兰心揪得生疼生疼,百思不得其解,怎么也不相信戎马一生战功赫赫的伯父,一夜之间会成为“反党反社会主义的右倾机会主义集团的头子”。连续几天几夜,她寝食不安,眼睛红肿了,脸庞消瘦了,说话少了,仿佛一下子成熟了许多。   离上大学报到的日子越来越近,8月24日,彭玉兰在屋里收拾行装,彭德怀轻轻走了进来,关切地问:“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彭玉兰轻声地回答着。   彭德怀看了一眼侄女摊在床上的衣物,慢慢说道:“我看你的东西不是很多,就带上我出国用的那个小皮箱吧。”说完,转身回到自己房间,拎出来一个黄色的小皮箱:“这个箱子是我出国时用的,看来我再也用不着了,你拿去用吧。”边说着,边帮侄女将衣物装进皮箱。   听着伯父的话,彭玉兰的眼泪像决了堤的洪水,倾泻而下。   临行前,彭德怀与彭玉兰进行了一次谈话。彭德怀对侄女说,要有战胜困难和挫折的思想准备,要有坚定的信念,在任何情况下,对社会主义、共产主义都不能动摇。彭德怀还再三叮嘱侄女:“到了学校,你要争取入党!”   听着伯父的“临别嘱咐”,彭玉兰思绪万千。她想起了《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主人公保尔·柯察金,就将自己的名字改为彭钢。   彭德怀被撤销国防部长并受到批判,作为侄女的彭钢不可避免地受到“牵连”。大学刚毕业,她就被迫脱掉军装,转业到北京汽车修理公司工作。日思梦想的女兵梦破碎了,还背上了沉重的思想包袱。   那时的彭钢体重不到40公斤,尽管身体瘦弱,但她非常要强。汽修公司地处右安门,从伯伯的新住处———京西吴家花园到右安门要坐近两个小时的公共汽车。每个星期,她还要坚持到王府井附近公司下属的汽车修理厂义务劳动,与工人们一起修理解放牌卡车。看到她总是满身油污汗水涔涔的样子,工人们纷纷竖起大拇指:“这个转业干部真能干!”   彭钢为人朴实,吃苦耐劳,赢得了北京汽车修理公司干部群众的一片赞扬声,进公司当年就被评为先进,党组织还把她作为入党发展对象和干部苗子进行重点培养。   1965年6月的一天,彭钢要结婚了。未婚夫袁士杰在北京一所大学里任教。当她把这个消息告诉伯父时,伯父高兴地笑了。这是彭德怀几年来难得一见的笑容,彭钢备感欣慰。侄女结婚那天,彭德怀为袁士杰和彭钢斟满了酒,高兴地说:“来,这是你们的喜酒,伯伯一定要多喝几杯!”放下酒杯,彭德怀拍着袁士杰的肩膀说:“士杰,我今天是嫁女儿啊!”   1965年11月,彭德怀出任“大三线”建设副总指挥,人走家搬。彭钢也从吴家花园搬到北京东郊的单位居住。   彭钢新家没有多少摆设。一张棕床是伯伯留下的,没有床架子,开始用几块砖头垫着,后来买了四个方凳支起来。一口樟木箱子、两个小凳子和搓板也都是伯父去成都前留给她的。就连厨房里的炊具和碗筷,细心的伯父也都给她置备好了。   “文化大革命”开始后,对彭德怀的迫害也升级了。他被揪回北京批斗,甚至挨打游街,不仅寝食难安,而且病了也得不到医治。彭钢心如刀绞,想方设法打听伯伯的消息,千方百计地给伯伯送生活用品。1974年11月29日,饱经折磨的彭德怀含冤而去。1978年12月24日,中共中央在人民大会堂为彭德怀举行了隆重的追悼会,邓小平致悼词。站在伯父遗像前,彭钢心中百感交集。她决心继承伯父的遗志,像伯父那样做人做事,刚直不阿,一身正气。   不久,彭钢重返部队,又穿上了久违的绿军装,一种失而复得的幸福感充盈在她的心头。   1979年8月18日,彭钢终于站在鲜红的党旗下,光荣宣誓“为共产主义奋斗终生”。从写第一封人党申请书到被批准入党,已经20多年过去了。   1980年初,彭钢从总参谋部气象研究所调总后勤部指挥管理自动化研究室工作。此时,彭钢已年过不惑。耽搁的时间太多了,必须把流逝的光阴追回来!她没日没夜地苦干,与专家一直安装、调试机器。   正当彭钢把全部精力投入到自动化研究室的工作中时,组织上借调她到总后勤部整党办公室工作。也许是长期生活在伯父身边的缘故,彭钢的身上也潜移默化地融入了彭总一身正气的人格魅力。在整党办工作时,她敢于直言,公道正派,是非分明,得到了一致好评。   1985年1月,彭钢被任命为总后勤部政治部干部部副部长。   53岁的彭钢登上了海拔4767米的昆仑山口,亲身体验了戍边官兵工作的不易和生活的艰辛。当她看到青藏线上很多官兵长年吃不到新鲜蔬菜,兵站、泵站、机务站官兵居住条件简陋,心灵受到深深的震撼。   回到北京后,彭钢专题向总后党委反映了青藏线的情况。在总后党委的关怀支持下,及时为青藏兵站部解决了部分优秀干部内调交流、晋升和基层干部缺额补充等问题,大大调动了驻藏官兵扎根边防、建设边防的积极性。   1990年6月,总政治部正式设立纪律检查部。彭钢被任命为纪检部副部长,不久后任部长和中央军委纪委副书记。   1991年6月27日,军委江泽民主席签发命令,授予彭钢少将军衔,她由此成为建国后人民解放军第九位女将军,同时以“第一位将军部长”的记录载人总政治部的历史。   在任纪检部长期间,彭钢先后主持查处了一些领导干部收受高档礼品、超标准用车、公费旅游等严重违纪问题和案件,受到了广泛称赞。   人们说,彭钢颇有伯父遗风,铁骨铮铮!  

    04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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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光被四表 誉达三江

    许光达在视察坦克第二师时,同坦克乘员亲切交谈 许延滨简介:许光达之子,1939年5月生于延安,1959年高中毕业于北京一零一中学,同年考入哈尔滨军事工程学院导弹自动化专业。1964年毕业。1975年至1976年,参加核试验,率部队乘战车进入爆心。1978年至1979年,参加边境作战,任总参装甲兵部队前线指挥部作战参谋,战争中光荣负伤。1983年至1989年任坦克二师师长。1989年任中国人民解放军装甲兵工程学院副院长、少将、博士生导师。中国应急管理专业委员会委员、信息战专家。  编者按:在毛泽东主席亲自授予大将军衔的开国元勋、我军装甲兵首任司令员许光达大将的百年诞辰之际,为缅怀许光达大将的丰功伟绩特别是对装甲兵建设事业的贡献,学习许光达大将的高尚品质,传承许光达大将的优良作风,使广大的装甲兵指战员更加深刻地理解许光达大将的军事素养、军事思维、军事方法以及形成脉络,《坦克兵学刊》记者专访了许光达大将之子许延滨将军。   记 者:许多人只知道许光达大将是我军装甲兵的创始人,为我军装甲兵建设与发展做出了重大贡献,却不理解许光达大将靠什么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内,在没有机关、没有资料、没有任何文字材料可参考的情况下,完成了我军一个全新兵种的建设构想。您能谈谈许光达大将当时的情况吗?   许延滨:1949年12月28日,父亲随彭德怀由兰州飞到北京,准备第一野战军向中共中央和中央人民政府的工作报告。一天,周恩来、朱德、彭德怀、林伯渠、王稼祥和我父母聚在一起闲谈,谈到了我父亲今后的工作问题。林伯渠、王稼祥有意让父亲做外交工作,父亲有些犹豫。朱德说,许光达在黄埔学习过,打了几十年仗,有带兵经验,培养一个有机械化大兵团作战经验的高级军事指挥员不容易。彭德怀同意朱德的意见。正说着,毛泽东走了进来,当他知道大家在谈父亲的工作问题时,便说:“我们从实际出发,陆军机械化,先从坦克搞起,就让许光达去拉这个架子。”   实际上,当时父亲的压力是很大的。国家百废待兴,全军只有两个战车师,两个战车团,共有坦克543辆,并且这些坦克都是从国民党军队手中缴获的,除一部分美式水陆坦克外,其余的大都已陈旧,有许多已经破烂不堪,不能动弹。毛泽东要求的不仅仅是建立装甲兵这个新兵种,而是从坦克搞起,探索陆军机械化。因此,父亲面临的任务是何等艰巨!我有很多年没有理解父亲为什么会接受这样一个艰巨的任务。直到我集中精力去解读父亲思想脉络时,才读出了他当时的内涵——责任,对中华民族的责任,对新中国的责任,对子孙后代的责任。正是因为这种责任,父亲铿锵有力地表示,党中央和中央军委让我搞装甲兵,我这后半辈子就把心血花在这上面吧,一定把它搞好,直到去见马克思。   我在整理《许光达军事文选》过程中发现,当时父亲对装甲兵建设与发展的思路非常清晰。1950年5月他写给毛泽东、周恩来、朱德、聂荣臻的亲笔信《在1950年建立三个坦克旅的实施计划》,同年7月14日在战车一师的报告《我们要建立一支坚强的坦克部队》,10月向聂荣臻代总参谋长的报告《为装备一千辆坦克而奋斗》等装甲兵最初的三个文件,非常明确地展现出父亲的装甲兵建设发展思路。他提出:“整个人民解放军发展的方向是向机械化前进”,“当前我们的总任务是要建立一支坚强的现代的坦克部队”。装甲兵建设的具体方针,一是在全国范围内准备编成几个坦克旅,成为中国人民解放军坦克部队的雏形,加强训练,提高技术,一旦战争需要,马上就能够担任战斗任务;二是要办好坦克学校,组织训练基地,培养干部和乘员;三是建设坦克工业,首先是关于修理器材的统筹。他预计在三至五年内,在需要时,可以组织十几个在数量上质量上技术上都很优秀的坦克旅,提出了三年内装备1000辆坦克的宏伟计划。他认为,当时首先必须抓两个问题:一是整编现有坦克部队,实行统一编制;二是立即着手培训干部。也就是说,当时父亲对装甲兵建设的方向、总任务、规模、措施、切入点等等,都是非常清晰的。正是这种清晰的思路,指导我军装甲兵从组织编制、训练体制、装备发展机制、干部培养及乘员培训机制迅速地完善起来,使我军装甲兵不断发展壮大。记 者:“没有技术就没有装甲兵部队”;“干部必须先经过院校培养,不要由战士直接提拔”;“一定要搞好与步兵的协同,不能脱离步兵,在没有完成全面机械化之前尤为重要”。许光达大将的这些观点至今仍具有重要的指导价值,也表明了他对装甲兵建设发展的思路不仅清晰,而且超前。思路是思维的结果,正确的思路来源于科学的思维。科学的思维是以坚实的思维底蕴来支撑的,许光达大将的军事思维底蕴来源于何处?   许延滨:父亲在装甲兵建设与发展中展现出来的思路清晰、超前,有其必然性。1926年在黄埔军校炮兵科的学习、1930年到1932年的红军反“围剿”作战实践、1932年在苏联开始的学习生涯、1938年回到延安后的组织教育训练实践、1942年开始的抗日战争实践和之后的解放战争实践,父亲的这种经历,恰好吻合了“理论——实践——再理论——再实践”的认识世界的客观规律,也吻合了“学习——实践——再学习——再实践”的发展与成长规律。   从军事素养上讲,他受到当时最先进的军事理论的影响。黄埔时期接触的是炮兵知识,红军时期深受毛泽东战略战术的熏陶,在苏联学习期间接受的是苏联的军事理论,并且深入研究了美、日、英、德等外军战术。各种军事营养在他脑海里不断积淀,在“抗大”组织教育训练期间得到升华,并在抗日战争与解放战争实践中得到进一步检验与完善,使父亲的军事素养与军事思维完成了向军事家的过渡。   从政治素养上讲,他受科学的理论影响很深。1921年,中国共产党成立,父亲的国文教员就是共产党员。临近学校的一些进步老师,如徐特立、周以粟等经常为他们讲演,一起讨论国家前途、民族命运,这些都对父亲的思想影响很大。1926年在黄埔军校学习期间,父亲每个星期日都到广州农民协会听党的时事报告和党内教育,同时他还阅读了社会科学、共产主义ABC、帝国主义浅说等书籍和资料,使他进一步懂得了共产主义。在苏联学习期间,父亲如饥似渴地攻读哲学、政治经济学等课程和马列的经典著作,使他的认识水平得到进一步提高。要知道,哲学被人们誉为聪明学,马克思主义哲学是最科学的科学。辩证唯物主义只有真正深入到人们的思维深处,成为思维底蕴,才能主导人们的世界观和方法论。   从时代意识上讲,他受现代化影响较大。从1926年学习炮兵知识到1936年学习汽车、坦克等知识,接触的是工业时代的意识,是机械化的知识。从当时情况来讲,这些意识、知识是超前的、先进的,特别是在我国仍处在手工业时代,机械化更是一个非常遥远的新名词。   知识改变的是人的思维。正是由于父亲掌握了这些先进的、科学的、现代的知识,使他的思维方式、思维方法更加科学。当然,父亲自己也清醒地认识到,“我只是将才,而不是帅才,因为我的逻辑思维强而形象思维不够”。记 者:“这是一面明镜,共产党人自身的明镜。”“五百年前,大将徐达,二度平西,智勇冠中州;五百年后,大将许光达,几番让衔,英名天下扬。”这是毛泽东主席对许光达大将高风亮节的高度评价。从后人的角度看,难以理解许光达大将的让衔举动。是他风格高,还是他品质的客观体现?   许延滨:读懂父亲的内心世界是困难的。父亲的思想代表了一个理性社会的秩序,以伦理为法,以个人修养为本,以道德为处事的基础。他终身鄙视跳梁小丑和政治小人,从不和这些人交往,以至在高层获有“清高”的声名。我在知天命之年才体会到他那“峰高无坦途”的境界和悲天悯人之一代儒将的坎坷。那么父亲成为军事家的特质是什么呢?   中国历史上几乎真正的军事家无一不是哲学家,无论是“唯物主义者”还是“唯心主义者”,无不围绕在“象”、“数”、“理”的范畴内去讨论、去追溯宇宙本源的命题。中华民族先哲们总体的思维特征:宏观性、直观性、重人性、重“和”……蕴涵了兵学与哲学的相通。中国的哲学家与军事家、文臣武将,大多是兵学与哲学兼于一身。他们往往以兵论哲,在论述兵学时又每每以哲谈兵。父亲短短的一生充满了兵哲相融的气息。人们太多的是看到他身后的绚丽、传奇、辉煌,而少知的是他的思想脉络。每当穷尽在“极端”彰显人性的关节时刻,他对人、对荣辱、对生死都表现得那样大度、宽容。他把理性表达得如此从容、安详而近于完美。也就难怪当代哲人大家们对他的人生美誉:“光被四表,誉达三江”(季羡林);“夜深逢老兵,不知涕何从”,“宜作军民范,永为邦国光”(赵朴初)。华罗庚教授称他是“真正的军事家”。父亲是湖南人,军史学家对中国1988年认定的军事家评论说:唯湘籍军事家真是一本让人百读不厌的“天书”,毛泽东用兵如神,彭德怀、粟裕指挥恢弘而磅礴,许光达打的是精品中的精品!还有王船山、杨度、谭嗣同、蔡锷、黄兴,刘少奇、左权、贺龙……等等数不清的中国革命的探索者与实践者。这是一种巧合,还是一种地域文化的结晶?或者说是时代发展的一种必然?说不清楚。但从父亲的身上看到的是坚持、忠诚、血性与博爱的集合。   从黄埔军校学习期间面对蒋介石的反共浪潮,旗帜鲜明地在登记表上写下“死不退出共产党”;到受林彪一伙迫害时在《毛泽东选集》合订本扉页上写下“百战沙场驱虎豹,万苦千辛胆未寒。只为人民谋解放,粉身碎骨若等闲。”父亲一生都把“咬定青山不放松”作为对党的信条。在那些妄图篡党窃国的丑类面前,父亲像许多老帅、老将一样,刚正不阿,光明磊落,宁可光明磊落地死去,决不低下一个共产主义战士高昂的头颅。对待战友、部属却表现出发自内心的爱。杨林寺战斗结束后,红二军团全委会上,邓中夏表扬许光达说:这次,是许光达救了我们!许光达却说,这不是功劳,是耻辱!这一仗是不应该打的,是红六军四分之一烈士的鲜血救了我们,是洪湖儿女用生命救了我们!他对决策失误造成红军将士的伤亡非常痛心。后来,他把对战友和部属的爱渗透到作战要求上去。他指出:“有勇气有胆量是对的,但若不与细腻的战术、技术相结合,仍然达不到歼敌的目的。认为宁肯落个没有战术素养,也不愿落个胆小鬼的观点,应在干部思想中予以纠正。有战术素养,能发挥战术与技术的指挥员,不等于胆小,在战斗中既能消灭敌人,又能减少自己的伤亡,才算优秀的指挥员。”也正是难以忘怀战友们的流血牺牲,父亲对待生活和荣誉始终保持低调,总感到对革命的贡献甚少,而党和人民给自己的荣誉太多,让衔降薪是一个真正共产党人的自然举动。记 者:几年前,我曾拜读过您的大作《面对未来战争的哲学思考》,深受启发,对“战争是一个‘场’,是追求和谐的艺术”,“战争是操作时间能力的对抗”,“能量是体现战争意志的工具”等观点至今记忆犹新。您从哲学的角度思考未来战争,认为未来战争的对抗与角逐是“哲学与思维的较量”,这是您自己的感悟,还是对许光达大将思想脉络的传承?   许延滨:或许两者都有吧。为了搞清楚父亲痴迷一生的“军事”,我用了近40年的心思去整理、汇总、考证,我以身试验核爆条件下有关数据、在边境枪林弹雨中布阵、组织数字化作战装备实验……都是为了把父亲最终没能自己完全表达出来的想法由我来客观地表达出来。为了搞清楚父亲的思想脉络,我从近代史和无数战例、从西方哲学史回归到中国古典兵学,最后一不留神掉进了“周易”里。这时才发现“乾坤”也不尽人意啊!不该让我这个缺少“菩提”之缘的人经历了不该经历的事;没有“般若”天分之人知“道”了、看“道”了、听“道”了不该知道、看到、听到的事,于是乎脑子里就产生了本不应该想的却偏偏想“道”了。   不少人看到父亲1926年在黄埔军校学习期间的学习笔记,1932年在苏联学习期间的学习笔记,惊叹其详尽、工整,标图准确美观,“今日的学员远比不上他那时的逻辑功底!”专家学者在审看《许光达军事文选》的文稿时惊叹作者对协同作战、未来战争模式、机械化、现代化军队建设等一系列思想,超前了半个多世纪,其觉醒之早,角度之新,难以想象。为什么人们会有这样的反映?因为中国历史上所有的真正的军事家,无一不是兵哲相融,以哲谈兵、以哲论战。我军36位杰出军事家,无一例外!   我感受到了父亲兵哲相融的气息,也受华罗庚教授的熏陶,以哈尔滨军事工程学院自然学科为基础,结合自己的体验与磨练,形成了现在的思维体系。因此,你看到的那些作品,大都以哲学的角度进行论述。     

    04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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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孔继宁:毛泽东外孙 荧屏主持

    孔继宁(资料图) 荧屏内,最引人注目的电视主持人,是跨央视和湖南卫视的主持人孔继宁——毛泽东之女李敏的儿子,一个在毛家的外孙辈中唯一与毛泽东有过接触的人。8月1日,为纪念中国人民解放军建军80周年,中央电视台和湖南卫视开始播出纪录片《父辈的战争岁月》(以下简称《父》),由孔继宁担纲主持。比之亲和自然的主持风格,人们更关注孔继宁的“特殊主持”身份。     主席很少享受到温馨的家庭生活     “毛家的孙辈中,我是年龄最长的,也是外孙辈中唯一与外公有过接触的人。尽管接触不是很多,但他的教诲和熏陶却一直影响着我的人生之路。” 接受采访时,45 岁的孔继宁点燃一支烟,神态极像当年的毛泽东。     1962年10月,孔继宁出生在中南海。6个月大时,就被抱到了独自住在上海的贺子珍身边。长大后孔继宁参军了,随后进入中国人民解放军南京国际关系学院英语系学习。毕业后到解放军总参谋部任职,先后被派往中国驻巴基斯坦使馆和英国使馆任武官助理。他说:“1997年,因为母亲身边缺人照顾,我才转业回北京。” 孔继宁(资料图)      转业后,孔继宁开始亮相媒体,但频率并不高。他的另一职务是中国(深圳)民族精神与中国发展研究中心主任,这使他能够对毛泽东思想进行更透彻的研究。经过岁月磨砺、专业研究,孔继宁对毛泽东的理解更加深刻。“我尤其感慨主席晚年的生活,”孔继宁说,“主席最悲哀的一点在于,他一生戎马,为国为民费尽心血,但自己却很少真正享受到温馨的家庭生活。”     因为特殊的身份,现在孔继宁成为公众人物,对此他并不感到轻松,他感慨地说:“毛泽东外孙的身份有时对我来说是一种负担,但同时也是一种动力,让我多了一份‘不能给家庭抹黑’的责任感。”     但是孔继宁也很欣慰,因为2003年,他的妹妹孔东梅曾经担任电视片《毛泽东和他的亲属》的主持人,“毛泽东的孙辈‘触电’”在社会上引起关注,但反响很好。而且妹妹不但在业务上支持他,也从观念上给他带来不少启发。      希望大家读透历史再评价主席     记者:能否谈谈您的家庭生活?     孔继宁:我现在中国(深圳)民族精神与中国发展研究中心工作;我太太名叫沈蓉,现在香港从事商务咨询工作。我们在工作中结识并建立了感情,生活平凡而幸福。     记者:《父辈的战争岁月》是您推出《我的长征》之后又一部大型纪录片,您对它有何期待?     孔继宁:《我的长征——重走长征路》大型电视活动是纪念红军长征胜利70周年的献礼,而《父》是我们献给中国人民解放军80华诞的厚礼,我希望它能给予后人更多的启迪。 孔继宁(资料图)     记者:《父》拍摄过程中最震撼您的事是什么?您怎样看待英雄父辈的“现代意义”?     孔继宁:对我震撼最大的就是面对衣食无着和重兵围剿的粟裕、许光达在孤悬敌后、身负重伤的情况下,仍抱着坚定的共产主义信念千里追党;尤其是许光达大将,在建国后授衔时他还主动向中央提出降衔,淡泊名利——他们是共产党员的明镜。     记者:现在网络发达,人们对毛泽东的评价也很多、很杂,您如何看待这种情况?如果要您对这些人说些话,您会怎么说?     孔继宁:现在很多人都很浮躁,喜欢人云亦云。比如我看到有人发牢骚说:“毛泽东那个时候搞得那么贫困,看我们今天的生活多好!”我就想对他们说:我们吃到第五个馒头的时候就觉得自己饱了,但你不能说功劳都在那第五个馒头上,那第一个馒头没垫底吗?客观、负责地说,当时以毛泽东为首的这一批革命者,在特定历史条件下,完成了他们的历史使命。我们不能要求前人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完;他们都做完了,后人干什么?很多东西要历史地去看待,读懂、读透历史背景才可以评价。  

    04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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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父母离我很遥远:博古之女秦吉玛忆家庭生活

    博古(秦邦宪)图片 距北京昌平县城12公里处的山脚下,有一个名叫香堂的村子。一户独门独院里,住着中共早期领导人博古(秦邦宪)的小女儿秦吉玛。秦吉玛很少接受采访,网络上几乎看不到她的任何消息。“我没见过爸爸、妈妈,我就是一个普通人。”在她的家中,除了相册中几张翻拍的老照片外,几乎再也找不到父辈的痕迹。倒是秦吉玛和来串门的幼时好友邓金娜(邓发之女)之间流利的俄语对话,不禁把记者带回到了那个特殊的革命年代。     童年生活无父母     和家里其他兄弟姐妹不一样,秦吉玛出生在莫斯科。1939年,博古的妻子刘群先因为之前在长征途中染上了重病,组织决定让她与李维汉的夫人金维映一起赴苏联治疗。当时刘群先已经怀孕,不久,她在莫斯科生下了一个女儿,取名秦吉玛(俄语“共产主义青年团”的缩写)。     小吉玛刚睁开眼睛没多久,还未能记住母亲的模样,便被送进了保育院。随着卫国战争爆发,刘群先从此杳无音信,有人判断,她可能在德国法西斯的轰炸中牺牲了。小吉玛就这样在保育院过了4年,之后和其他孩子一起被转入莫斯科伊万诺沃国际儿童院。     秦吉玛忘不了因为劳动出色而获得的“10个米丘林大苹果”;也忘不了为填饱肚子,和瞿克林(瞿秋白的外孙)一起偷吃野果中毒,上吐下泻的情景……60多年过去了,伊万诺沃的时光,依然清晰地刻在秦吉玛心中。     “那时我们都还小,对中国革命的情况也不了解,总觉得我们回国的希望比西班牙、波兰、保加利亚等国家的孩子要渺茫得多。”秦吉玛没有想到,1949年10月1日,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的喜讯传到苏联,她和伙伴们成了儿童院里最先回国的一拨孩子。     四处漂泊没选择     回到祖国后,秦吉玛仍然过着漂泊不定的生活。她先被继母张越霞接回家中,随即进入中直育英小学。平日里,她都住在学校,只有节假日才回家。最初的日子,秦吉玛说自己过得“痛苦极了”:“俄语在我的思维中早已定型。还有饮食,菠菜、豆腐,我根本不会吃。”     1961年,22岁的秦吉玛被保送到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事工程学院学习,毕业后分配到海军装备部驻大连红旗造船厂当军代表。临行前,她和同学李海渊(当时北京市宣传部部长李琪之子)确定了恋爱关系。     1968年,秦吉玛和李海渊有了第一个孩子,夫妻二人沉浸在初为父母的幸福中。可孩子刚满月,李海渊就接到通知:三天后,到黑龙江省佳木斯的一个晶体管厂报到。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们手忙脚乱起来。第二年春天,部队开始清理阶级队伍,无奈之下,秦吉玛只得将刚满半岁的儿子送到一位老乡家里寄养,自己只身随部队去了沈阳。半年后,秦吉玛被清理出了部队,原因是和“反革命家庭”划不清界限。秦吉玛被“一抹到底”,从军代表变成了工人。为了能和丈夫团聚,她向上级提出要求,希望能被派往佳木斯工作。     来到佳木斯不久,随着“一号命令”下达,这座城市一夜之间成了备战前线。李海渊只好联系了一位山西的远亲,又把一岁的儿子送到了那里,自己则和妻子留守佳木斯,加入到了“深挖洞”的大潮之中。     父亲形象资料“拼”     “文革”结束后,秦吉玛调回北京,在交通部科学研究院从事城市交通信号管理的研究。1980年,她又被调到全国人大常委会法制工作委员会研究室,专门研究苏联东欧的法律问题。9年后,借着去苏联做访问学者的机会,秦吉玛再次回到了自己曾经生活过的伊万诺沃国际儿童院。     在老校长马卡洛夫的办公室里,秦吉玛看到了当年的中国学生名单,包括他们的出生年月、父母姓名以及来校和离校的时间。在这份名单中,她找到了自己的“档案”:秦邦宪、刘群先的女儿,生于1940年6月3日。直到此时此刻,秦吉玛才发现,自己写了几十年的出生日期:1941年10月1日,竟然是错的!     错过的,绝不仅仅是生日这么简单。或许是受当时大环境的影响,秦吉玛的继母几乎从未给她讲过有关父亲的事情,性格内向的她也很少主动发问。秦吉玛似乎从小就习惯了无父无母的生活,父母是谁,她没有太多探究的欲望。“我第一次知道父亲是谁,是在小学的一次历史课上,老师在讲国共合作谈判时,突然将目光投向我,‘参与谈判的人,其中就有你爸爸,博古!’我浑身一震,第一次意识到父亲竟是这样一个能让我引以为傲的人,但也仅此而已。”     后来,随着年龄一天天增长,一直到近几年,秦吉玛才开始主动地寻找,试图从各种各样的书报、资料中“拼”出一个活生生的父亲的形象。在秦吉玛的心目中,她从未怀疑过父亲的才华。作为北宋著名词人秦观的第32代孙,博古的文笔和学识总是被世人所称道,他那“博古论今”的才华,以及办事认真的劲头,让他成为中国新闻事业的开拓者。     为父、为子“不合格”     博古与家人永别,是在1946年4月8日。他以中共代表身份在重庆参与修改宪法草案一个月后,和王若飞、叶挺、邓发等人一起乘专机返回延安。     那一天,毛泽东、朱德、任弼时、林伯渠等都到机场准备迎接他们归来,博古的妻子张越霞也带着他们的小儿子秦铁在那里迎候。事隔好多天,人们才知道,飞机已在260公里外的山西省兴县(吕梁山区附近)失事了。     5年后,在秦吉玛的奶奶弥留之际,叶剑英出现在老人的病榻前。“你来看我很好,长林(博古的乳名)呢?他为什么不来?”面对老人的声声呼唤,叶剑英始终没敢说出实情。     后来,家乡的堂哥告诉秦吉玛,1932年底,在动身去瑞金之前,父亲曾经秘密回到无锡,和奶奶告别。“他跪在地上哭,奶奶也坐在那里哭,他告诉奶奶他要出国了,可谁能想到,这竟然是这对母子之间的最后一面。”     或许是将太多的精力放在了工作上,在家庭生活方面,秦吉玛认为父亲一直是“不称职”的:对年迈的母亲,他没有尽到孝道;对年幼的儿女,他没能给他们足够的爱。也正因此,秦家的子女们,有着比旁人更多的独立和淡然。     秦吉玛的大姐秦摩亚,出生后便被送回老家无锡,寄养在亲戚家,15岁时不幸被拐卖到四川。她一直盼望着有一天父亲能够接他回去,可是盼到的却是报上父亲牺牲的消息。长大后,秦摩亚终身执教,退休前在北京师范大学当老师。     二姐秦新华出生那天,正是《新华日报》成立的日子,为了表示纪念,父亲给她取名新华。她学的是中医,后来担任卫生部科技司副司长。丈夫李铁映,曾任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     弟弟秦铁,退休前是位老船长,常开着货轮满世界跑,现在靠着每月千余元的退休金过着简朴自在的日子。     “我还有两个哥哥,都叫秦钢。一个家,两个秦钢,这在外人看来是很‘荒唐’的事情。这也是父亲工作太投入的结果。当年在给二哥起名字时,他已经忘了自己前一个儿子叫秦钢,所以起了个重名,以至于我们现在只能以大秦钢、小秦钢来区分他们。”大哥早年夭折,二哥留学苏联,南下海南,退休前是海南建设开发总公司总经理。     翻遍秦吉玛家的相册,找不到一张完整的全家福。唯一一张五兄妹的合影,也看不到父母的身影。秦吉玛轻拂着翻拍的老照片,叹了口气,眼神定格在相册中间唯一一张不是翻拍的“原版”老照片上,照片中怀抱着秦吉玛的是一名苏联护士,背面有两行用紫色墨水书写的娟秀的汉字:“博古、刘群先的孩子”,这是母亲亲笔书写。从某种意义上说,这张照片是她与父母唯一的一张“合影”。

    04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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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陈毅之女丛军:追寻父亲的足迹

            丛军现任中国驻联合国公使衔参赞,她的另一个身份是中国常驻联合国代表王光亚大使的夫人。这几年,她和丈夫王光亚常年工作生活在纽约,只有开会或度假才回国。   陈毅最为人乐道的就是有三重身份——元帅、诗人、外交家,作为陈家唯一的女儿,丛军走的几乎是和父亲一样的道路:参军入伍,出国留学,从事外交。   身为外交官又是名门之后,丛军在国际舞台上的每次亮相都格外引人关注。加上她一口标准清澈的伦敦音,更是让许多西方外交家为之倾倒。特别是那些了解和熟悉陈毅元帅的老外交官们,更是在丛军身上依稀看到了陈毅的英姿。   “哪儿都不要去,就留在家里学外语”   陈毅元帅给几个孩子取的名字,基本是按出生地而来。长子陈昊苏生在江苏,次子陈丹淮生在安徽,三儿陈小鲁生在山东,只有女儿丛军因为姗姗来迟,而名姗姗,直到参军后才改名为丛军。   丛军少时就读于北京外语学院附中,1972年经周恩来批准,被选派到英国伦敦经济学院学习语言,改革开放后又到美国攻读国际关系硕士学位。她先后在外交部当过翻译、司长,还出任过驻爱沙尼亚大使,是我国为数不多的女大使之一。   丛军的职业生涯,几乎就是父亲给开的头。在那个特殊的年代,选择外语专业,需要远见和经验。丛军即将升初中时,上什么学校,陈毅和张茜夫妇的意见出现了分歧。   “妈妈希望我考解放军艺术学院,因为她原来是新四军战地服务团的,能歌善舞,很活跃。我从小学钢琴、小提琴,都是妈妈的主意。可爸爸却说,国家很需要外语人才,女孩子文静一点,学点外语不错。正好当时外语学院开始办附中,我觉得我爸这个决定特好。”这场文艺和外语的争论,最后还是父亲说了算。丛军进入外语学院附中读书,直接影响了她的一生。   为了帮助女儿学好外语,陈毅专门给丛军买来了英国广播电台英语讲座唱片《林格风》和《基础英语》等教科书。40多年前陈毅的这些行为,即使放在今天,也足以和当今许多望子成龙的家长相媲美,足见他对女儿的呵护与器重。   然而,初中刚毕业,文化大革命突如其来,学校要停课闹革命。丛军再次面临前途的选择,或上山下乡,或参军报国。陈毅当时表示,女儿哪儿都不要去,就留在家里学外语,国家将来还是需要外语人才的。然而,在大环境的压力下,陈毅并没有留住女儿。  1968年,丛军到北京军区二六一医院当了一名护士。   但工作之余,父亲始终坚持着自己当初的意见,没有让女儿中断外语学习。   丛军回忆说:“1971年,我到北戴河探望父母,当时爸爸已经有病,这是他最后一次到北戴河去休养。那时妈妈拿出一套四册的英语医学课本,她帮我复习英文。当时我心里都觉得无奈,我还有希望学习英文吗?”   “我能选择这个职业,能有今天,还是靠父母的支持。在那种情况下,他们没有让我放弃,我很感激他们……”   “文革”中第一批留学生   几年后,丛军结婚时,父母已双双离世,他们没能看到女儿的婚礼。新娘随身的嫁妆,就是一架钢琴、一套书,那套父母给她买的医学英文课本——那是她心中的圣经。   1972年,机会终于来了。“当时父亲刚去世不久,母亲又查出患有癌症,住在301医院。姬鹏飞外长的夫人许寒冰是外交部干部司的司长,她到医院来看望母亲。她告诉母亲说,现在有这么一个机会,周总理指示,翻译还是要培养的,想把过去在外语附中学习的老初三学生招回来,送到国外深造,将来回来后就到外交部当翻译。你女儿是外语附中的,符合这个条件。”   病中的张茜听到这个消息,既高兴又担忧,因为过去有过规定,高干子弟不能出国留学。张茜决定先征求一下周总理和邓颖超的意见。“邓妈妈回电话,‘恩来说是有这种规定,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陈老总去世了,让姗姗去学,这个是可以考虑的。’意思就是说,我父亲已经去世,现在也不是什么高干了。既然总理都说没问题,妈妈就把我送去了。”   事后,丛军才知道,他们是在“文革”期间送出去的第一批学生,是红色中国在经历浩劫时,特意选派出的苗子。他们的任务不单单是学习知识,还是中国保持与世界交流的一点火种和希望。 在这批负笈西游的学子中,还有现中国外交部部长杨洁篪,外交部副部长、驻美大使周文重,外交部副部长、驻联合国大使王光亚,以及后去的原商务部副部长龙永图等。   1919年,18岁的四川青年陈毅走出大山,远赴法国勤工俭学。53年后,22岁的丛军再次踏上西去的求学之路。和她的父亲一样,求知报国。   当时,已知自己来日无多的张茜,也给远行的女儿写了一首诗:   丹淮昔离家,父写送行诗。   儿今出国去,父丧母孤凄。   临别意怆恻,翻捡父遗篇。   与儿共吟诵,追思起联绵。   汝父叮咛句,句句是真知。父亲是个美食家   丛军曾在她的文章中提到,父母性格反差很大,父亲陈毅好动,讲话快人快语,做事雷厉风行,生活上马马虎虎,要求不高。母亲张茜则好静,生活中井井有条、干干净净。“一个急一个慢,现在想起来他们俩是非常好的组合,最佳组合。”丛军说。   张茜原名叫张掌珠,1938年参加新四军时,她还不满16岁。她在战地服务团经常为部队和群众演出,演技出众,歌喉动人,加上容貌俊美,深受将士们的喜爱,也打动了陈毅的心。   1940年2月,39岁的新四军一支队司令员陈毅与18岁的湖北姑娘张茜在江苏溧阳水西村新四军江南指挥部结为伉俪。此后,这对夫妻相濡以沫,牵手走过了32个春秋。   丛军这样评价父亲:“风趣幽默,多才多艺,懂得生活,有品味”。在她的记忆里,家里经常是高朋满座。周恩来、邓小平、李富春、李先念和几位老帅都到陈家做过客。一些老部下来北京开会,陈毅照例也要做东。一来二去,开支自然不小。有时陈毅看过账单会大吃一惊,赶快向夫人张茜保证:一少请客,二少欠账,三多写稿子赚钱填窟窿。可是过不了多久,故态复萌,照请不误。   丛军说,父亲还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美食家。陈家有道拿手好菜:罐罐鸡和罐罐牛肉,这也是川菜中的一道特色菜。一次,陈毅特地把周恩来请到家里共享口福。周恩来吃后赞不绝口,还专门请厨师出来,非要见见本人,可见味道之美。 “有次,万里叔叔跟我说,你爸爸特别爱吃,他说要吃遍京城所有的小吃。有一次他开完会,就找到万里,说你带我去吃砂锅居吧。因为当时万里是北京市的领导,熟悉北京的地方。”   1964年,赵朴初写了一首诗,当时在《人民日报》上发表。陈毅读后很高兴,中午就把赵朴初请到家里,他特别吩咐厨师要多炒几个好菜。结果一桌菜上齐了,赵朴初很少动筷子,而且光吃白饭,不吃菜。   陈毅怔了半天才恍然大悟:“噢,你是居士,不吃肉的。”   他赶紧叫丛军告诉厨师:快,赶紧弄个鸡蛋来。   丛军说:“父亲有种与生俱来的豪爽,什么人都可以交朋友,高兴起来就把人请到家里来吃饭。我们家的人,都和父亲一样豪爽,比较大方,对朋友非常真诚,非常直率。”   “妹妹结婚后,你们才能分家”   丛军永远也忘不了,“母亲去世后,我留学回来,大哥带着我去邓小平家。小平叔叔留我们吃饭,还说,‘给姗姗开间房,让她住到我们家吧。’意思就是让我今后和他们生活在一起。”同行的大哥陈昊苏婉言谢绝了邓小平的好意,哥哥决定他们自己养活这个妹妹,不给组织添麻烦。   “1974年我回国去看望邓颖超妈妈,邓妈妈也说:姗姗咱俩住一起吧。我没接茬,心里感谢邓妈妈的好意。因为我觉得这是不可能的,邓妈妈那么高的身份,另外我当时很快就要结婚,自己要组成家庭了。”   对于这些人这些事,丛军至今感恩。   张茜去世前,专门对陈昊苏三兄弟交待:一定要等到妹妹结婚成家后,你们才能分家。1977年春节,在母亲去世3年后,丛军和王光亚喜结良缘。陈昊苏、陈丹淮和陈小鲁兄弟遵从母亲的遗愿,凑钱为妹妹张罗了婚礼。   丛军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丈夫王光亚是她在英国留学的同学,又都从事外交工作,两人相知甚深。他们唯一的儿子毕业于北京工业大学,如今在一家证券公司工作。谈起儿子,丛军一脸幸福,“我希望他能真正了解他的外公,这是我最大的财富,也是我的全部家产。”   年过半百、经历了人间沧桑的丛军,更加理解了当年父亲对自己的要求。她把这样的希望传给了自己的孩子:“我和他的舅舅们,一直是靠自己奋斗,正派、正直,希望他也做这样的人。”

    04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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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叶剑英孙女叶明子:设计精灵

    叶剑英元帅的小孙女,高级服装设计师,极具天赋的女歌者——叶明子虽然身份众多,但她为自己定位的角色其实很简单,那就是,做一个美丽的使者,让中国女孩变得更漂亮。当然作为一名时装设计师,她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时刻在提醒她:离艺术近些,再近些。     爷爷期望她“明月如心”     叶明子的名字是她那战功显赫的爷爷叶剑英为她取的,爷爷期望她“明月如心”。明子是爷爷的掌上明珠,从小在老人身边长大。她脑海中至今留存的关于爷爷最清晰的画面是:坐着轮椅的爷爷两只脚搭在轮椅下面的撑架上,慈爱的眼神一直注视着眼前晃来晃去的明子,她玩累了,就会扑到爷爷的轮椅上,两只手抓着爷爷的胳膊,两只小脚丫就和爷爷蒲扇般的大脚一起放在轮椅撑架上荡啊荡。     因为公务,叶帅时常会乘飞机出远门,明子偶尔也会搭爷爷的专机随行,以至于她会有错觉,以为飞机就是两三个人坐的。直到六岁举家迁往香港随着人流登机时,她才恍惚明白,噢,飞机原来可以坐这么多人。人群中,小小的明子再次迷惑:前方,又是怎样的一个世界? 在香港长大,去英国上学,到日本游历,问常常坐着飞机往来世界各地的明子最喜欢哪个地方,她不假思索地回答:北京。     对于北京,叶明子总是有温暖的家乡感觉。从小在爷爷身边长大,爷爷带给他的影响实在太多,“直到现在,爷爷依然是我最敬佩的人。”提起爷爷,明子的脸上有无限的神往。虽然老人很早就离开了她,但是明子觉得,爷爷像一个巨大的磁场,那么温暖,那么有力量,一直陪伴在她身边,爷爷的大将风度,爷爷永远为国家着想的“公心”,永远是明子脑海中最深刻的记忆。     这位遗传了妈妈艺术细胞的美丽女孩儿,同时也遗传了爷爷的大将风度,她敬仰爷爷有一颗“公心”,同时也习惯用一种大视觉来看待事物,“我希望好的东西能够让大家都分享。”叶明子微微歪头,黑黑的睫毛下眼睛忽闪着亮。     追求艺术的自由表达     “我出生时,很多人跑过来看,大家都认为我妈妈非常漂亮,生的女儿也一定很漂亮,可是我一点都不像我妈妈,不美。”叶明子靠在沙发上,把前额一缕头发捋过去,继续微笑:“如果自己小时候很美,就不会对美有那么强烈的追求;或许,正是因为自己不美,所以才会更努力地追求美。”     爱美的叶明子很小就知道如何打扮自己,如何让自己在人群中脱颖而出。十几岁时她把很黑的头发染成了紫色和藕荷色,回到家,家人目瞪口呆。“我说我什么都想试一试,那只有趁小的时候去试了,总不能等到我老了再去试吧。”叶明子调皮地笑,“我最大的幸运之处是从小就知道自己长大之后做什么,我会一直忠于艺术,从不动摇。”     叶明子个性崇尚自由,不愿受约束,她爱美,喜欢艺术带来的美妙感受。她希望用艺术这种方式表达她对生命的理解与感受,回望她不长但却缤纷的职业之路,服装设计是,唱歌也是。这些艺术载体表现的方式虽然不同,但内核是相通的。     在圣马丁学院磨炼身心     追求美,爱画画的叶明子选择服装设计似乎顺理成章。在英国私立女中读书时,中央圣马丁服装与设计学院如同探照灯在远处高高悬挂,有着强大的吸引力。然而,能进去是多么难啊,百分之一的录取率,亮丽而遥远的前程,一切只能靠自己打拼。或许自从开始随着人群一起登机,明子便明白了生活的真实,也或许,她自始至终都不以为她与其他人有什么不同。因而她会说:“我更愿意通过自己的努力去做一些事情。”叶明子的手在空中缓缓上扬,“如同盖房子,一点点垒起来,每一点进步都能看见,这样比较踏实。”     也正因为一切全是自己搏来,所以,每一个成就,都有了浸润汗水的喜悦。     中央圣马丁学院考试程序复杂,先看学生画的设计图,设计图入围了才能得到面试的机会。那一天,因为记错了日程安排,穿着松松垮垮便装的叶明子匆匆跑到学院交自己的设计图,她惊讶地发现,那天来交设计图纸的女孩子都打扮得非常漂亮。她在疑惑中准备回去休息,却被老师叫住,让她在那里等,看是不是有机会进入下一轮,她因此才知道,原来那一天是有面试安排的。周围的女孩子都有备而来,穿着自己设计的衣服如同参加舞会的公主,只有叶明子毫无准备,懵懂地站在门外等候。或许是因为不加雕琢反而让考官们看中了明子的热情与率直——她顺利进入中央圣马丁学院。     “严进严出”的圣马丁学院,是天堂也是地狱。第一年,叶明子差点坚持不下来,“因为总有老师在不停指责你,怀疑你。好在遇到不好的事情,我习惯换一种角度去看,所有的事情都有两面性,我会从不好的方面努力看到好的一面。”智慧的明子渐渐悟出了老师的良苦用心:这是在培养自己对作品的自信心啊!只有明白了自己作品的优势才可以给别人表达出来不是吗?第二年,她开始适应这里的教学风格。毕业时,她设计的服装入围当届优秀毕业生时装展。500多个人中,只有30个人入围。发布会那天,她穿着自己设计的衣服,背景音乐是她自己的唱片,那一刻,她觉得自己是公主。 公主不是天生的,是她一点点悟出来的。残酷的竞争中,她眼见有同学四年时间一直陷于对老师的谩骂抱怨中,她眼见有同学因为嫉妒,将别人的作品偷偷剪碎,她眼见有同学盛气凌人的背后是惶惶然不自信。她轻轻掠过这些障碍。“喜欢伤害别人的人其实心地并不一定坏,那是因为缺乏安全感,为了保护自己的做法吧。”明子有着达观的智慧,也有着睿智宽容。     歌声也是艺术     叶明子天赋的好嗓音并没有完全被服装设计这条路所淹没。大三实习时,明子进入日本“三宅一生”集团实习,刻板的上班制度让明子昏昏欲睡。她从来不愿意按照别人的安排生活,当然也无法忍受雷打不动的打卡上班。一次偶然,被日本著名演艺经纪公司吉本兴业株式会社发现她具有歌唱天赋,邀请她去录制唱片,喜欢尝试的叶明子高兴地答应了。     明子之前并没有接受过专门的发声训练,为此,经纪公司专门请了声乐老师来教她,其中一个黑人老师对明子影响极大。“她教我在发声时想象着前面有观众,不仅仅是在练发声,更重要的是一种沟通。”明子双手做着打开形状,“其实,唱歌与服装设计都是相通的,都要想着如何与外界沟通,如何与人交流,它们都不是单向的,是需要有应答的。”     很快音乐大师小室哲哉亲自操刀为她写歌,发行了一张专辑,广受好评。演艺事业的光辉大道似乎正在徐徐展开,但恰在此时,叶明子选择了转身离开:“我只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我所做的事情一定是在艺术的基础上,唱歌也是通往艺术的一条道路,所以我会选择唱歌来表达自己。但是当我发现自己的作品正在变成商品批量生产时,我会觉得这不是我要的。”在某些时刻,叶明子的选择中有着大气的果决,“许多我们喜欢的歌手会在市场与公司的压力下将自己的作品变成批量生产的商品,我很不喜欢这样,觉得这是艺术的悲哀。” 于是她调转方向,再次将注意力全部放在服装设计上。或许她从未转移过方向,只不过像一个好奇的孩子,途经一个挂满鲜艳水果的大树,停下来尝了尝,然后继续赶路。对于叶明子而言,服装设计是她现在可以完全掌控的艺术表达方式,也是她现在最喜欢的表达方式。如果有一天,她觉得唱歌、画画都可以随性表达时,或许她又会去尝试,“为什么不可能呢?它们都是艺术的载体。”对于艺术,她满心悦爱,却充满崇敬,如同贪吃的孩子,却能克制着自己,她知道,要用最合适的方式表达她对艺术的朝圣,永不妥协,永不放弃。     开启高级服装定制事业     确定了自己心向往之的发展方向后,叶明子来到北京,开始了她服装设计师的事业之旅。她在建外SOHO开了自己的服装定制公司,英文名是“Studio Regal”,Regal,中文意思是皇族。很显然叶明子要走的是一条高雅、经典、独特的设计之路。     在圣马丁学院明子学的是针织专业,每一块布料从选线到花色都要自己设计。在服装界,大多数女装设计师都是购买布料,针织专业的学生则是从购买线开始,然后设计创造布料,布料编织、横竖纹理的织法和效果都需要自己设计,甚至精确到每一寸多少针都要想到,每一件衣服都会根据样式,出席的场合不同而选择不同的布料。所以明子的设计,是从衣服源头就开始的。 她的私人工作室空间不大,但有成熟的运作方式,除了设计室,她还有一个包括裁缝、打板师这样一个专门为她设计的服装做成品的团队。“其实设计师主要是设计,而不是要帮你去做(裁剪)。”叶明子对设计服装要求近乎完美——“只有自己喜欢,顾客才能喜欢,而不熟悉的人你又如何了解她的喜好呢?”所以她的顾客一般通过朋友介绍,她会花很长的时间与顾客沟通,要彼此非常熟悉之后,她才开始设计。甚至为了选择合适的扣子,她会专门跑到香港。为此,一个季节她设计的服装不会超过30套,每件衣服都精益求精。     现在,她似乎正在一点点将自己多年前的愿望付诸实现——让中国女孩都变得漂亮,就像童话中她最喜欢的那个挥舞着魔棒的小仙女,挥一挥魔棒,世界变得更美丽。  

    04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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