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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庄子》心得之大道与自然(一)

    综观整部《庄子》,所有的理论所有的寓言,其实只有一个奥秘,那就是大道合乎自然。其实在道家的理论中,人以大地为法,地以苍天为法,天以道为法,而道法自然。可以说,世间万象,合乎规律为最好,也就是说,每一个人在世间,每一件事之间的比较,没有单纯技巧高下之分,只有境界优劣之辩,那么境界取自于什么,只有一个标准,大道合乎自然。 庄子在他的《知北游》里面,托名这样的一个人,名字就叫知。大智慧去追问,追问什么才是人间的道,所以知北游于玄水之上,见到了一个高人叫做无为谓,他就去问这个人,说:何思何虑则知道,何处何服则安道,何从何道则得道《庄子知北游》。这个问题这是人间至问,我们怎么样抓住这个道理,结果这个无为谓不说话,什么都没告诉他,他于是离天了玄水,又开始到白水的南岸,登狐阕之丘,见到了狂屈,另外一个高人,他又开始问他这样一段话。 知:我想向您请教三个问题:如何明白大道,如何安于大道,又如何获得大道?狂屈:我想告诉你我知道的,但是我却忘了我要说什么。 黄帝给他的回答是:无思无虑则知道,不思考你就会知道道了,无处无服则安道,不要考虑怎么样去处世,怎么样去安身立命,都不思考的时候,你就安于这个大道了。无从无道则得道,什么都不要去问,你就真正合乎道法了,也就是说当我们忘却了一个一个坐标的参照,真正洞明自己的内心,我们会把握住人生独一无二的自己(于丹心语)。 其实在这个世界上,有太多太多的时候,我们用来羡慕他人,所以庄子在他的《秋水篇》里面,讲了这样的一个故事。说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一条腿的这么一种神物叫做夔,这个夔特别羡慕蚿,因为蚿比它脚多能够行走,蚿又羡慕蛇,蛇没有脚行走,比它行走得还要快,蛇就羡慕风,因为风连形状都没有,但是比蛇要飞行得更快,风又羡慕什么呢?风羡慕人的目光,因为目光所及,风没有到,人目力已经到了,目光是不是最快的,目光最终羡慕一样东西,叫做目怜心,目光羡慕的是人心,当目光未及的时候,人心可以到。我们的心中一动,有所思而心意已达。所以这就是庄子所说的夔怜蚿,蚿怜蛇,蛇怜风,风怜目,目怜心,这个怜,怜爱的怜,也就是羡慕,喜欢,觉得别人的境界比自己高。其实我们每一个人的生命中,都曾经有过榜样的力量,从小就叫榜样,过去叫榜样,今天叫偶象,也就是说总会有一些人比我们完美,总让我们去羡慕,总想要成为别人,我们真的能成为别人吗? 有这样一个寓言,说小老鼠觉得自己太渺小了,所以这一生希望找到最大的东西。所以抬头一看,什么大啊,莫大过于天,所以小老鼠就说,我人生的境界就是我要找到天的真谛,天无所畏惧,它太辽阔了,笼盖四野。所以它就去问天,说你是不是什么都不怕,我这么渺小,你能给我勇气吗?天告诉它说,我也有怕的,我就怕云彩,因为云是可以遮天蔽日的,太阳和天空都可以被云朵密密地遮住,所以我有得怕,怕云。小老鼠觉得云更了不起,它就去找云了,说你都能遮天蔽日,你是天地之间最大的力量吧,云彩说,不是,我怕风,我好不容易把天遮得密密的,哗,大风一吹,所谓云开而雾散,风过云飘,所以它说我还是有得怕。小老鼠又跑去找风,说你力量太大了,天空上万物你可以涤荡,你没有什么可怕的吧?风说我有得怕,我怕墙,我天上的云彩都能吹过,但是地上有堵墙,我就绕不过去了,所以墙比我厉害,小老鼠就跑去找墙了,说你连风都挡得了,你是不是最坚强的,墙告诉了它一句令人非常惊诧的话,墙说:我最怕的就是老鼠,因为老鼠会从我的根基上,一点一点咬出很多墙洞,有一天我这样伟岸魁峨的一面高墙,就会因为若干个鼠洞而轰然倒塌。在这个时候,小老鼠恍然大悟,原来这个世界上最了不起的就是它自己。其实这样一番寻找,难道不是我们从小到大膜拜偶像、崇尚榜样,一生追逐而最终发现自己内心的一个过程吗? 所以,其实在这个世界上,太多太多的东西,一切机遇会来,一切风波会走,在每一个际遇中,如何把握自己,这就是道家所说的合乎天地大道。庄子最终要提醒人的,是叫做“丧己于物,失性于俗者,谓之倒置之民”《庄子缮性》。一个人如果把自己迷失在物质世界中,一个人如果把自己的性情流失在世俗中,这个人叫做倒置之民,就是本与末彻底颠倒了。所以在这儿说,我们真正要辩清的是外在的两个障碍,一是物质,二是世俗。物质往往是一种利益,可以迷失了我们很多的判断,而世俗往往是一种言论,是一种眼光,可以扰乱了我们的价值观(于丹心语)。 如果一个人丧己于物,真正无我了,如果一个人迷自己的性情于世俗,那么这个人就彻底地找不到自己内心真正的价值与力量。人怎么样不丧失,怎么样不迷惑,就在于我们把眼前的每一件事情看作终将穿越,有很多美好的东西,我们享受当下,美好会过去。有很多苦难的事情,我们把它扛过去,苦难也会过去。 这就是大家说有一个国王,他曾经在梦中得到了一句箴言,有人告诉他,说在世界上,你只要记住一句话,这一生你将忘怀得失,在任何大宠大辱之境,记住这句话。而他醒来的时候,他把这句话给忘了,他说这怎么办啊,有一言可以行之终身,有这么一句话什么都能挺好,这是什么呢?然后他就倾宫中所有的钱财,打造了一个巨大的钻戒,他跟自己所有的智慧大臣们讲,你们去给我找这句话,谁把这话找回来,我就把这个钻戒给谁。有一天一位老臣跟他说,把你的钻戒先给我吧,他说你找到了吗?老臣不说话,拿过钻戒来,在上面戒环上刻了一句话,把钻戒又还给了国王,扬长而去。国王一看,恍然记起了梦里,正是这句话,一句淡淡的话,叫做“一切都会过去”! 其实这一句话,是我们每个人都会记住的,光荣会过去,耻辱会过去,辉煌会过去,苦难会过去,我们身边一切只是过往,但是我们的生命穿越其中的时候,我们要追究每一个当下的质量。所以什么是真正的天地大道呢?大道无非是一种规则,每一个人,年龄不同,境遇不同,学养不同,出身不同,别人的经验也许你可以借鉴,但是真正了解要懂得自己的心。所以庄子说,什么人在天地之间叫做善养生者,什么人是真正了解自己内心的人呢?他说真正的善养生者,若牧羊人,好像是放羊的人,你看看牧羊人挥着鞭子,他对整个羊群都很和善,但是他会打谁呢,鞭子落在什么羊身上,叫做视其后者而鞭之,一定要打落在最后的那个羊,前面的那些羊都不用打,让最后的一名提快脚步,整个羊群就前进了。 这个理论恰好映照了现代管理学一个家喻户晓的理论,大家知道叫木桶理论,也就是说这样一个桶,比如它用很多块木板箍起来的,每一块板子有的高有的低,管理学的理论是说,这个杯子能够盛多少水,永远不取决于最高的一块板子,而取决于最低的一块板子。人生牧羊也罢,木桶也罢,总有最后一匹羊,总有最短一块板,所以这就是天地大道,为什么没有共通的道理,而要靠每个人感悟呢?因为只有我们自己可以看清你最短的一块板子究竟是什么,什么样的人生是没有效率的呢?是那种损不足以益有余的人生,也就是说有些人的眼睛,永远看着自己最高的一块板,永远看见自己领头的头羊,所以这个人有资本去炫耀,他总可以说,我人生的最高分在哪里,你看我的头羊多么威风,但是后面的羊群已经在山坡上不知道丢了多少,他还在看着头羊沾沾自喜,当他在说我最高的一块板高过常人多少分的时候,他不知道最低的一块板降低为零,他的桶中已经一滴水都不存了。所以只要问一问,我人生最后的那头羊是什么,我最短的那块板在哪里。人生只有这种大智慧,为自己雪中送炭,而不要总在锦上添花。锦上添花是给别人看的,而雪中送炭是为自己的(于丹心语)。 从这样的道理再引伸看这个世界,他说道德不废,安取仁义,性情不离,安用礼乐。这个世界上,如果每一个人他的道德都在心中,用得着外在礼仪规范吗?每一个人的性情如果不离散,不违背人的本真,用得着外在的礼乐吗?就好象我们现在看一看,媒体上经常宣传的弘扬的很多道德,我们现在有的时候这种正面的褒奖,其实已经低于道德的底线,比如说很多地方说选孝子,说谁谁谁父母在病榻旁边,可以一守守十年二十年,怎么样孝顺父母,这实际上用得着媒体表扬吗?这已经是一个做人的底线了,也就是说庄子认为,在世间最朴素的,就是人心中的本真,而不应该由外在一种嘈杂的声音,刻意去提倡,刻意去弘扬,一旦到了那个份上,就说明我们已经跌破了底线了。 在这里我们可以看到,道家与儒家真正的不同,儒家是提倡礼仪的,让每一个人凭外在的行为规范,以礼仪去应对他人周旋社会,以外在的规矩准则缔造世界的和谐;而道家提倡每一个人遵循内心的道德,听从自在的声音,而不必有外在任何的刻意,可以说儒道相生相济,孕育中国人格,但儒家教给我们在世间的进入,一个人的自我实现,在土地上扎根,道家教我们在世间的出世,也就是说人格的超越,让我们在天空上有飞翔的翅膀(儒家教给我们自我的实现,道家教给我们人格的超越——于丹心语)。 那么儒家教给我们的是在土地上践行的能力,所以人跟人之间要有礼仪,而道家告诉我们的,是天空上飞翔的理想,所以每一个人要遵守内心的道德。所以其实这两者,以我们今人的眼光来看,并不偏废,尽管儒道之间有些冲突,有些观点看起来是矛盾的,但是当应用于每一个人的时候,当我们追问自己内心的长与短的时候,无非它形成了一种互补。也就是说在这个世界上,真正重要的莫过于认知自己,以自己的生命合乎大道,这会让我们少走很多很多的弯路,很多时候,我们不是输在自己奔跑的速度上,而是输在自己的智商上。

    1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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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管理智慧:为什么有千年的寺庙 却无千年的企业?

    佛家与管理 管理对一个企业的生存发展有着至关重要的关系,商场如战场,一个企业如果没有优秀的管理水平是不可能发展壮大的。佛教是一个博大精深的智慧海洋,佛教文化中有无数指导人生的智慧,佛家文化中有许多精髓可以引入到企业文化中来管理企业。值得企业家们好好学习与应用。我对企业缺乏研究,对管理也不精通,所以我我只能在看过一些管理与佛家的资料以及在听课时对佛家的一些了解后得出了一些浅见。 企业是社会价值的创造载体,而若要企业能够有序高效地运营并持续地创造价值,就需要一系列的以人为本的计划、组织、领导、实施、沟通等管理过程的有效组合。而关于如何有效地管理,研究者及研究成果也是推陈出新,各有所长。但是,更多的管理思想大都基于西方管理学思想的基础之上延伸而来,总是难以达到企业文化思想层面上的高度统一,这就导致了国内众多的本土企业在管理的实践运用时感到迷惘。如很多合情合理的规章制度不如领导的一句言辞、一个行为等等。值得庆幸的是,中国文化的精髓正在被管理者们逐渐发现,即在一个颇具人情味的感性传统文化的环境氛围中,企业并非赚钱的机器和动物,如果不能超越利润之上建立更高的价值追求与感性文化相融,企业不可能基业常青。 据美国《财富》杂志报道,美国大约62﹪的企业寿命不超过5年,中小企业平均寿命不到7年,一般的跨国公司平均寿命为10—12年,世界500强企业平均寿命为40—42年,1000强企业平均寿命为30年,只有2﹪的企业存活达到50年。有资料显示,我国的集团公司平均寿命7—8年,小企业平均寿命2.9年。我国每年近100万家企业倒闭。为什么有千年的寺庙,却无千年的企业?为什么有打不走的和尚,却有留不住的员工?千年佛学带给现今管理有哪些借鉴与帮助呢?中国,能做到百年的企业本来就凤毛麟角,这其中还包括有些“借尸还魂”的,这不能不说是我们的悲哀。但是我国的许多宗教圣地历千年而不朽、传千年而不坠,依然香火鼎盛、信众日昌! 《天下无贼》里的黎叔一方面在感叹:“二十一世纪什么最贵?人才!”另一方面又在叹息:“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了!”因为,进入企业的员工常常是“有组织,无纪律!” 管理中经常遇到的局面是:员工与上层管理者离心离德、管理层成员之间相互倾轧;领导者夜以继日地工作却没有业绩;管理者竭尽了全力,员工却仍然拂袖而去。据统计,在中国的民营企业中,普通员工有20%~50%的年度流动率;即使是中、高级管理和技术人员,每年也有20%在流动。据亚太人力资源网统计,亚洲企业的员工流动率从2004年的14%增长至2005年的16%,首要原因是外部公司能提供更高的薪酬待遇。面对员工的流失,尽管企业也做出了多方面的努力,但就是成效不大。很多投资者为了聘请、留住高水平的管理人才,不惜重金,甚至还赠予大量股份,但关于高层职业经理人离职的案例还是屡见不鲜,而且还有不少是挖企业的墙脚,集体离职。 在寺院里,每个僧人都心平气和地恪尽职守,将自己职责范围内的事情一丝不苟地完成。寺院的发展目标一旦确定,整个寺院的住众都能最大限度地动员起来,围绕着既定的目标而努力;如果有人在具体执行过程中犯了错,也会主动地通过正常而有效的程序,规范地进行忏悔,如实地检讨并彻底改正,而不会掩盖问题的真相;同时,更加难能可贵的是:经过忏悔的人在获得寺院的准予忏悔之后就不再被人歧视,自己也把因犯错而带来的精神负担抛在一边——放下包袱,重新努力地投入日常的事务和责任当中。佛教寺庙无论大小(大至数千人的丛林,小到五六个人的庙宇),我们都能见到同样的情形——明确的目标管理和有效的执行。 佛教寺院是一种特殊机构,同样有生存和发展的压力,其内部的人员管理与事务安排的复杂程度丝毫不亚于企业。寺院的僧人来自各地,禀性、好恶、生活习惯、教育背景各不相同,并在主观上“舍亲割爱、抛却世间享乐”,管理这样一个没有物质利益牵挂和约束的群体,其难度比企业更大。令人惊奇的是,为什么延续千年的寺庙比比皆是,而传承百年的企业却很少? 其实,无论是寺庙、家庭还是企业,选择离开的人无外乎一个原因——没有认同感。”关键就在于,很多企业的‘家观念’并不能真正做到让员工认同。”也有人叫“信仰”认同感和归属感。用佛门中的话来说就是:第一,为每一个住众提供皈依处,也就是强烈而永恒的认同感;第二,为每一个皈依者确立一个共同而神圣的皈依处,这个皈依处能使身在其中的每一个生命个体获得真正的归属感。但在这里,我们需要自问一句,我们所说的‘认同感’究竟认同的是什么呢?简而言之,就是佛教的目标——弘法利生。初进寺院的时候我们都会想,当然你们也会问:‘在寺院里,僧人们到底在做什么?’其实,在因为信仰而剃度的僧人心底里,都会深深地烙印着一个信念:‘利生是事业,弘法是家务。’也就是说,作为一个佛教僧人,‘弘法利生’既是他们的事业,同时也是他们的家务——是他们应该做的,是责无旁贷的。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寺庙建立的目的,就是让僧人在这个环境里实现这个理念。在寺庙管理中,和尚虽然面临四处化缘、恶劣的天气等艰难的环境,虽然清贫,但和尚对寺庙的忠诚度非常高。 员工虽然拥有基本工资和相应的福利,但许多员工都是在想着“往高处走”,别说打了,就是说了说或其他不顺心可能就脱离企业,当出现问题时,僧人都能够主动忏悔,而我们的员工却理由重重,由于和尚的教化是心灵的洗礼,是心智的定位,因此和尚能够安心造化,作为企业管理,同样需要心智教化,对管理者和员工的教化。因为管理的实质其实不是管别人,而是管自己;管自己实际上是管心,只有修己,才能安人;人心正了,人心齐了,企业就管好了。 在寺庙管理过程中,方丈之下有24个序职、24个列职、24个杂职,一般寺庙设有4大堂口、8大职事。纪律严明,上下明晰,各司其职,各负其责,严格的组织机构为寺庙的长青提供了制度保障,都监、衣钵和方丈之间是三角制约关系,都监和衣钵对方丈有着不同而重要的监督和警醒作用,对方丈来说,有来自如下几个方面的监督:一是自我监督,包括两个方面:来自信仰的激励与戒律的约束力,以及职业道德和自我成就、荣誉感所赋予的责任感;二是法律赋予被服务机构的约束权——寺庙的机制监督;三是社会监督机制——经营失败时所要承担的个人信誉风险。相互制约的关系为方丈在经营寺庙的过程中规避了风险。 同样,作为企业来说,必须明确高尚的企业目标,必须组建合理的组织机构,建立完善的操作规程、职务说明书、行为准则等规章制度来规范和指导员工的日常工作,要有“规矩”来管理企业员工,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同时老板也需要建立权力制约机制,绝对的集权最终导致的是老板容易犯错并走向末路。一方面,外来的方丈好念经,另一方面,企业在聘请空降兵的过程中面临许多困惑。其实,作为传承二千年的佛教,佛教僧团队伍作为一个组织能历千年而不衰,经数代而不竭,这与佛教用清规戒律管理佛门弟子以及它组织完备的丛林(即寺庙)制度有关。 作为一个团体组织,它向它的成员传达了人人成佛的理想目标,指出只有按照“众恶莫做,众善奉行”的思想行事才能修成正果,并在日常的行为规范上有严格和详尽的规定。作为职业经理人队伍和空降兵,同样需要严格按照规章制度执行,建立自律的氛围和严格的惩罚措施,培育相应的信任机制和优化企业的工作环境。当然,寺庙的庙规与企业文化、和尚的习惯与员工的执行力等等还有许多相似之处,作为寺庙好企业来说,都需要宣扬核心理念.保持组织人员的凝聚力;理顺管理关系,实现组织运营的畅通。作为现代企业来说,要善于从寺庙管理和运营中吸取精华,为我所用,进而提升企业组织的可持续发展能力,像寺庙一样基业长青!  

    1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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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老庄的淡静智慧:非淡泊无以明志 非宁静无以致远

    时至今日,科技之发展已非神话可言表。技术使人无所不能,科学令人无所不知。然我属幸福之感倍穷於古人,且我属无所适从於生活。呜呼!心空矣。而今,人类已沦为商品,出入於人才市场、劳务市场。以至学者选专业思社会之所需,而非己之所趣。人乃求幸福而存,然其不得不与他人,与世界联而束己,而定己命。若个人之志高乎世界之志,则仅可虚无缥缈。为此,人则变己以应社会,你要何人,我为何人。百变神君,就此问世!求知不为求己之价值,而为升己之使用价值,以便求功名。一生求财求名,死曰:“厌矣!”……嗟夫!一切一切,尽在私欲! 纵观古人,郭霸尝元忠之便液,之问奉五郎之溺器,朝夕挽公主车之履温,都堂拂丞相须之丁谓。皆因名利所惑,书之简册,千古耻笑。 老子曰:“罪莫大於可欲,祸其大於不知足,咎莫大於欲得。故知足之足,常足。”人若怀可欲、不知足之心,则贪念自生,谄态自现。仅知足之满足感,是为真满足。老子又曰:“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沈醉於声色犬马与口腹物欲则使人神昏意乱,肢损体殆。故老子教人去欲,曰:“是以圣人去甚、去奢、去泰。”《黄帝内经》又曰:“恬淡虚无,真气从之,精神内守,病安从来?”於生活起居、待人处事应见素抱朴,少私寡欲,以至知足不辱,知止不殆,可以长久。人之心胸,多欲则窄,寡欲则宽。人之心境,多欲则忙,寡欲则闲。人之心术,多欲则险,寡欲则平。人之心事,多欲则忧,寡欲则乐。人之心气,多欲则馁,寡欲则刚。且庄子曰:“古之畜天下者,无欲而天下足。”《淮南子》则更为透彻,以为至人之治需约其所守,寡其所求,去其诱慕,除其嗜欲,损其思虑,约其所守则察,寡其所求则得。寡欲已为君王治世之要。 陶渊明曰:“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此句谓我属无欲则静。老子曰“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复。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归根曰静,是谓复命。”此则语我属静乃人之性。又曰:“重为轻根,静为躁君。轻则失根,躁则失君。”可见静方可成事,躁则一事无成。静者求学则与日俱进,从政则大功告成,将军则无往不胜。孙子曰:“静如处女,动若脱兔。”即冷静思考,敏捷行动。今日,电视、电脑与电玩充斥我之头脑,使我心不静,不静则不专,此则我成绩不好之由也。故诸葛亮曰:“夫君子之行,静以修身,俭以养德。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夫学须静也,才须学也。非学无以广才,非志无以成学。怠慢则不能励精,险躁则不能治性。”此乃亮一生求学之道。我以其移之事业,亦可。其中,淡泊以明志,宁静以致远更当为我属铭记!

    1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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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避免片面强调老庄哲学的消极性 对老庄思想继承转型

    原标题:对老庄思想要继承转型 要避免片面强调老庄哲学的消极性影响。所谓消极遁世、清静无为、不敢为天下先、追求个人绝对自由的背后,是老庄对“衰世”社会乱象的批判,蕴含着强烈的社会责任感和忧患意识。钱穆先生视老庄哲学为“衰世哲学”,很有见地。 应该本着冯友兰先生的“抽象继承法”,挖掘老庄思想中的精华。作家苏童认为:没有落后的文化传统,只有落后的文化传统的继承者。此论颇有道理。我党提出“文化自觉”理念,是对费孝通先生观点的创造性拓展。此理念强调对中华文化要尊重、充满温情和敬意。一如章学诚所说:临文以敬,逢古必恕。然后要有“自知之明”,必须转型与创新,激浊扬清,为我所用。比起“批判继承”的传统理路,是一方法论转型,切合时代要求。从文化自觉,到文化自信、文化自强、文化创造、文化强国建设,我党已经形成一套比较完整的文化建设话语体系。还提出“精神家园”这一具有厚重文化情怀的理念,甚至“乡愁”一词也进入中央文件,意义重大,值得琢磨。 老子提出的“无为而治”治国理念,可称是“依道治国”的大格局,包括清静之治、自然之治、柔弱之治和爱民之治等思想。这是一种高超的政治智慧。老子追求“道”的体悟与至高无上,是对道器关系、道术关系的梳理与超越。以古为鉴,在干部教育中,要强调从技和巧中,悟出道和论,强化党的宗旨意识,构筑与夯实党的“道统”。 老子还有所谓“圣人无常心,以百姓心为心”等理念,难道不是当今党性教育值得转型的古代文化资源? (中央党校文史部教授 梅敬忠)

    1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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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道家经典名著巡回:名可名非常名的《道德经》

    第一章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 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jiào)。 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第二章 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wù)已;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 故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倾,音声相和,前后相随。 是以圣人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 万物作焉而不辞,生而不有,为而不恃,功成而弗居。夫唯弗居,是以不去。 第三章 不尚贤,使民不争。 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为盗。 不见可欲,使民心不乱。 是以圣人之治,虚其心,实其腹;弱其志,强其骨。常使民无知无欲,使夫知者不敢为也。 为无为,则无不治。 第四章 道冲而用之,或不盈。 渊兮似万物之宗。 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 湛兮似或存。 吾不知谁之子,象帝之先。 第五章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天地之间,其犹橐(tuó)龠(yuè)乎? 虚而不屈,动而愈出。 多言数穷,不如守中。 第六章 谷神不死,是谓玄牝(pìn)。 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 绵绵若存,用之不勤。 第七章 天长地久。 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 是以圣人后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 非以其无私邪(yé)?故能成其私。 第八章 上善若水。 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 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动善时。 夫唯不争,故无尤。 第九章 持而盈之,不如其已;揣(zhuī)而锐之,不可长保。 金玉满堂,莫之能守;富贵而骄,自遗其咎。 功成名遂身退,天之道。 第十章 载营魄抱一,能无离乎? 专气致柔,能婴儿乎? 涤除玄览,能无疵(cī)乎? 爱民治国,能无为乎? 天门开阖(hé),能为雌乎? 明白四达,能无知乎? 生之,畜之,生而不有,为而不恃(shì),长而不宰,是谓玄德。 第十一章 三十辐共一毂(gǔ),当其无,有车之用。 埏(shān)埴(zhí)以为器,当其无,有器之用。 凿户牖(yǒu)以为室,当其无,有室之用。 故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 第十二章 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畋猎,令人心发狂;难得之货,令人行妨(fáng)。 是以圣人为腹不为目,故去彼取此。 第十三章 宠辱若惊,贵大患若身。 何谓宠辱若惊?宠为下,得之若惊,失之若惊,是谓宠辱若惊。 何谓贵大患若身?吾所以有大患者,为吾有身,及吾无身,吾有何患? 故贵以身为天下,若可寄天下。 爱以身为天下,若可托天下。 第十四章 视之不见,名曰夷;听之不闻,名曰希;搏之不得,名曰微。 此三者,不可致诘(jié),故混而为一。 其上不皦(jiǎo),其下不昧(mèi)。 绳(mǐn)绳不可名,复归于无物。 是谓无状之状,无物之象,是谓惚恍。 迎之不见其首,随之不见其后。 执古之道,以御今之有。 能知古始,是谓道纪。 第十五章 古之善为士者,微妙玄通,深不可识。 夫唯不可识,故强为之容: 豫兮若冬涉川;犹兮若畏四邻;俨兮其若客;涣兮若冰之将释;敦兮其若朴;旷兮其若谷;浑兮其若浊。 孰能浊以静之徐清?孰能安以久动之徐生? 保此道者不欲盈。 夫唯不盈,故能蔽不新成。 第十六章 致虚极,守静笃(dǔ)。 万物并作,吾以观其复。 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 归根曰静,静曰复命。 复命曰常,知常曰明。 不知常,妄作凶。 知常容,容乃公,公乃王,王乃天,天乃道,道乃久,殁(mò)身不殆(dài)。 第十七章 太上,下知有之;其次,亲之誉之;其次,畏之;其次,侮之。 信不足焉,有不信焉。 犹兮其贵言。 功成事遂,百姓皆谓:我自然。 第十八章 大道废,有仁义; 智慧出,有大伪; 六亲不和,有孝慈; 国家昏乱,有忠臣。 第十九章 绝圣弃智,民利百倍; 绝仁弃义,民复孝慈; 绝巧弃利,盗贼无有。 此三者以为文不足。 故令有所属:见素抱朴,少私寡欲,绝学无忧。 第二十章 唯之与阿(ē),相去几何? 美之与恶 (wù),相去若何? 人之所畏,不可不畏。 荒兮,其未央哉! 众人熙熙,如享太牢,如春登台。 我独泊兮,其未兆,如婴儿之未孩。 乘乘兮,若无所归。 众人皆有余,而我独若遗。 我愚人之心也哉,沌(dùn)沌兮! 俗人昭昭,我独昏昏;俗人察察,我独闷闷。 澹(dàn)兮其若海,飂(liù)兮若无止。 众人皆有以,而我独顽似鄙。 我独异于人,而贵求食于母。 第二十一章 孔德之容,惟道是从。道之为物,惟恍惟惚。 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窈(yǎo)兮冥兮,其中有精。 其精甚真,其中有信。 自古及今,其名不去,以阅众甫。 吾何以知众甫之状哉?以此。 第二十二章 曲则全,枉则直,洼则盈,敝则新,少则得,多则惑。 是以圣人抱一为天下式。 不自见,故明;不自是,故彰(zhāng);不自伐,故有功;不自矜(jīn),故长。 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古之所谓曲则全者,岂虚言哉?诚全而归之。 第二十三章 希言自然。 故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 孰为此者?天地。 天地尚不能久,而况于人乎? 故从事于道者,道者同于道;德者,同于德;失者,同于失。 同于道者,道亦乐得之;同于德者,德亦乐得之;同于失者,失亦乐得之; 信不足焉,有不信焉。 第二十四章 跂(qì)者不立,跨者不行。 自见者不明;自是者不彰;自伐者无功;自矜者不长。 其在道也,曰余食赘(zhuì)形。 物或恶之,故有道者不处。 第二十五章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 寂兮寥(liáo)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下母。 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强为之名曰大。 大曰逝,逝曰远,远曰反。 故道大,天大,地大,王亦大。 域中有四大,而王居其一焉。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第二十六章 重为轻根,静为躁君。 是以圣人终日行不离辎(zī)重,虽有荣观,燕处超然。 奈何万乘之主,而以身轻天下? 轻则失根,躁则失君。 第二十七章 善行无辙(zhé)迹; 善言无瑕(xiá)谪(zhé); 善数不用筹策; 善闭无关楗(jiàn)而不可开; 善结无绳约而不可解。 是以圣人常善救人,故无弃人;常善救物,故无弃物。 是谓袭明。 故善人者,不善人之师;不善人者,善人之资。 不贵其师,不爱其资,虽智大迷,是谓要妙。 第二十八章 知其雄,守其雌,为天下谿。 为天下谿,常德不离,复归于婴儿。 知其白,守其黑,为天下式。 为天下式,常德不忒(tè),复归於无极。 知其荣,守其辱,为天下谷。 为天下谷,常德乃足,复归于朴。 朴散则为器,圣人用之,则为官长。 故大制不割。 第二十九章 将欲取天下而为之,吾见其不得已。 天下神器,不可为也。 为者败之,执者失之。 故物或行或随;或嘘或吹;或强或羸(léi);或载或隳(huī)。 是以圣人去甚,去奢,去泰。 第三十章 以道佐人主者,不以兵强天下,其事好还。 师之所处,荆棘生焉。 大军之后,必有凶年。 故善者果而已,不敢以取强。 果而勿矜,果而勿伐,果而勿骄,果而不得已,果而勿强。 物壮则老,是谓不道,不道早已。 第三十一章 夫佳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恶之,故有道者不处。 君子居则贵左,用兵则贵右。 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为上。 胜而不美,而美之者,是乐杀人。 夫乐杀人者,不可得志于天下矣。 吉事尚左,凶事尚右。 偏将军居左,上将军居右。 言居上势则以丧礼处之。 杀人众多,以悲哀泣之。 战胜,以丧礼处之。 第三十二章 道常无名,朴虽小,天下不敢臣。 侯王若能守,万物将自宾。 天地相合,以降甘露,人莫之令而自均。 始制有名,名亦既有,夫亦将知止,知止所以不殆(dài)。 譬(pì)道之在天下,犹川谷之于江海。 第三十三章 知人者智,自知者明。 胜人者有力,自胜者强。 知足者富,强行者有志, 不失其所者久,死而不亡者寿。 第三十四章 大道氾(fàn)兮,其可左右。 万物恃之以生而不辞,功成不名有。 衣养万物而不为主,常无欲,可名于小; 万物归焉而不为主,可名为大。 是以圣人终不自为大,故能成其大。 第三十五章 执大象,天下往。往而不害,安平泰。 乐(yuè)与饵,过客止。 道之出口,淡乎其无味,视之不足见,听之不足闻,用之不可既。 第三十六章 将欲歙(xī)之,必固张之;将欲弱之,必固强之;将欲废之,必固兴之;将欲夺之,必固与之。 是谓微明。 柔弱胜刚强。 鱼不可脱于渊,国之利器不可以示人。 第三十七章 道常无为而无不为。 侯王若能守之,万物将自化。 化而欲作,吾将镇之以无名之朴。 无名之朴,夫亦将不欲。 不欲以静,天下将自定。 德篇   第三十八章 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无德。 上德无为而无以为;下德为之而有以为。 上仁为之而无以为。 上义为之而有以为。 上礼为之而莫之应,则攘(rǎng)臂而扔之。 故失道而后德,失德而后仁,失仁而后义,失义而后礼。 夫礼者,忠信之薄,而乱之首。 前识者,道之华,而愚之始。 是以大丈夫处其厚,不居其薄;处其实,不居其华。 故去彼取此。 第三十九章 昔之得一者: 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神得一以灵;谷得一以盈;万物得一以生;侯王得一以为天下贞。 其致之一也。 天无以清将恐裂; 地无以宁将恐废; 神无以灵将恐歇; 谷无以盈将恐竭; 万物无以生将恐灭; 侯王无以贵高将恐蹶(jué)。 故贵以贱为本,高以下为基。 是以侯王自谓孤、寡、不榖(gǔ)。 此其以贱为本耶,非乎?故致数舆(yú)无舆。 不欲琭(lù)琭如玉,珞(luò)珞如石。 第四十章 反者道之动,弱者道之用。 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 第四十一章 上士闻道,勤而行之;中士闻道,若存若亡;下士闻道,大笑之。 不笑不足以为道。 故建言有之: 明道若昧;进道若退;夷道若纇(lèi)。 上德若谷;大白若辱;广德若不足;建德若偷;质真若渝(yú)。 大方无隅(yú);大器晚成;大音希声;大象无形;道隐无名。 夫唯道,善贷且成。 第四十二章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 人之所恶,唯孤、寡、不榖,而王公以为称。 故物或损之而益,或益之而损。 人之所教,我亦教之。 强梁者不得其死,吾将以为教父。 第四十三章 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 无有入无间,吾是以知无为之有益。 不言之教,无为之益,天下希及之。 第四十四章 名与身孰亲? 身与货孰多? 得与亡孰病? 是故甚爱必大费;多藏必厚亡。 知足不辱,知止不殆,可以长久。 第四十五章 大成若缺,其用不弊。 大盈若冲,其用不穷。 大直若屈,大巧若拙,大辩若讷(nè)。 躁胜寒,静胜热。 清静为天下正。 第四十六章 天下有道,却走马以粪;天下无道,戎马生于郊。 罪莫大于可欲;祸莫大于不知足;咎莫大于欲得。 故知足之足,常足矣。 第四十七章 不出户,知天下;不窥(kuī)牖(yǒu),见天道。 其出弥远,其知弥少。 是以圣人不行而知,不见而名,不为而成。 第四十八章 为学日益,为道日损。 损之又损,以至于无为,无为而无不为。 取天下常以无事,及其有事,不足以取天下。 第四十九章 圣人无常心,以百姓心为心。 善者吾善之,不善者吾亦善之,德善。 信者吾信之,不信者吾亦信之,德信。 圣人之在天下,惵惵为天下浑其心,百姓皆注其耳目,圣人皆孩之。 第五十章 出生入死。 生之徒十有三;死之徒十有三;人之生动之死地,亦十有三。 夫何故?以其生生之厚。 盖闻善摄生者,陆行不遇兕(sì)虎,入军不被(pī)甲兵。 兕无所投其角,虎无所措其爪,兵无所容其刃。 夫何故?以其无死地。 第五十一章 道生之,德畜之,物形之,势成之。 是以万物莫不尊道而贵德。 道之尊,德之贵,夫莫之命而常自然。 故道生之,德畜之。长之育之,成之熟之,养之覆之。 生而不有,为而不恃,长而不宰,是谓玄德。 第五十二章 天下有始,以为天下母。 既得其母,以知其子;既知其子,复守其母,没(mò)身不殆。 塞(sè)其兑,闭其门,终身不勤;开其兑,济其事,终身不救。 见小曰明,守柔曰强。 用其光,复归其明,无遗身殃(yāng),是谓袭常。 第五十三章 使我介然有知,行于大道,唯施是畏。 大道甚夷,而民好径。 朝甚除,田甚芜(wú),仓甚虚;服文彩,带利剑,厌饮食,财货有余。 是为盗夸,非道也哉﹗ 第五十四章 善建者不拔,善抱者不脱,子孙祭祀不辍(chuò)。 修之于身,其德乃真; 修之于家,其德乃余; 修之于乡,其德乃长; 修之于国,其德乃丰; 修之于天下,其德乃普。 故以身观身,以家观家,以乡观乡,以国观国,以天下观天下。 吾何以知天下然哉?以此。 第五十五章 含德之厚,比于赤子。 毒虫不螫(shì),猛兽不据,攫(jué)鸟不搏。 骨弱筋柔而握固,未知牝(pìn)牡(mǔ)之合而朘(zuī)作,精之至也。 终日号而不嗄(shà),和之至也。 知和曰常,知常曰明。 益生曰祥,心使气曰强。 物壮则老,谓之不道,不道早已。 第五十六章 知者不言,言者不知。 塞其兑,闭其门。 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是谓玄同。 故不可得而亲,不可得而疏; 不可得而利,不可得而害; 不可得而贵,不可得而贱。 故为天下贵。 第五十七章 以正治国,以奇用兵,以无事取天下。 吾何以知其然哉?以此: 天下多忌讳,而民弥贫;民多利器,国家滋昏;人多伎巧,奇物滋起;法令滋彰,盗贼多有。 故圣人云: “我无为而民自化;我好静而民自正; 我无事而民自富;我无欲而民自朴。" 第五十八章 其政闷闷,其民淳(chún)淳;其政察察,其民缺缺。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孰知其极? 其无正邪?正复为奇(qí),善复为妖。 人之迷,其日固久。 是以圣人方而不割,廉而不刿(guì),直而不肆,光而不耀。 第五十九章 治人事天莫若啬(sè)。 夫唯啬,是谓早服,早服谓之重积德。 重积德则无不克,无不克则莫知其极,莫知其极,可以有国。 有国之母,可以长久。 是谓深根固柢(dǐ),长生久视之道。 第六十章 治大国若烹小鲜。 以道莅(lì)天下,其鬼不神。 非其鬼不神,其神不伤人。 非其神不伤人,圣人亦不伤人。 夫两不相伤,故德交归焉。 第六十一章 大国者下流,天下之交,天下之牝(pìn)。 牝常以静胜牡,以静为下。 故大国以下小国,则取小国;小国以下大国,则取大国。 故或下以取,或下而取。 大国不过欲兼畜人,小国不过欲入事人。 夫两者各得其所欲,故大者宜为下。 第六十二章 道者,万物之奥,善人之宝,不善人之所保。 美言可以市,尊行可以加人。 人之不善,何弃之有? 故立天子,置三公,虽有拱璧以先驷(sì)马,不如坐进此道。 古之所以贵此道者何? 不曰:求以得,有罪以免邪?故为天下贵。 第六十三章 为无为,事无事,味无味。 大小多少,报怨以德。 图难于其易,为大于其细。 天下难事,必作于易;天下大事,必作于细。 是以圣人终不为大,故能成其大。 夫轻诺必寡信,多易必多难。 是以圣人犹难之,故终无难矣。 第六十四章 其安易持,其未兆易谋;其脆易破,其微易散。 为之于未有,治之于未乱。 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台,起于累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为者败之,执者失之。 是以圣人无为,故无败;无执,故无失。 民之从事,常于几成而败之,慎(shèn)终如始,则无败事。 是以圣人欲不欲,不贵难得之货;学不学,复众人之所过。 以辅万物之自然,而不敢为。 第六十五章 古之善为道者,非以明民,将以愚之。 民之难治,以其智多。 故以智治国,国之贼;不以智治国,国之福。 知此两者亦楷式。 常知楷式,是谓玄德。 玄德深矣,远矣,与物反矣,然后乃至大顺。 第六十六章 江海所以能为百谷王者,以其善下之,故能为百谷王。 是以圣人欲上民,必以言下之;欲先民,必以身后之。 是以圣人处上而民不重,处前而民不害。 是以天下乐推而不厌。 以其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第六十七章 天下皆谓我道大,似不肖。 夫唯大,故似不肖。若肖,久矣其细也夫! 我有三宝,持而保之。 一曰慈,二曰俭,三曰不敢为天下先。 慈故能勇;俭故能广;不敢为天下先,故能成器长。 今舍慈且勇,舍俭且广,舍后且先,死矣! 夫慈,以战则胜,以守则固。 天将救之,以慈卫之。 第六十八章 善为士者不武;善战者不怒;善胜敌者不争;善用人者为之下。 是谓不争之德,是谓用人之力。 是谓配天,古之极。 第六十九章 用兵有言﹕“吾不敢为主而为客,不敢进寸而退尺。” 是谓行无行,攘(rǎng)无臂,仍无敌,执无兵。 祸莫大于轻敌,轻敌几丧吾宝。 故抗兵相加,哀者胜矣。 第七十章 吾言甚易知,甚易行。天下莫能知,莫能行。 言有宗,事有君。夫唯无知,是以不我知。 知我者希,则我者贵。 是以圣人被(pī)褐(hè)怀玉。 第七十一章 知不知,上;不知知,病。 夫唯病病,是以不病。圣人不病,以其病病,是以不病。 第七十二章 民不畏威,则大威至。 无狭(xiá)其所居,无厌其所生。 夫唯不厌,是以不厌。 是以圣人自知不自见,自爱不自贵。 故去彼取此。 第七十三章 勇于敢则杀,勇于不敢则活。 此两者,或利或害。 天之所恶,孰知其故?是以圣人犹难之。 天之道,不争而善胜,不言而善应,不召而自来,繟(chǎn)然而善谋。 天网恢恢,疏而不失。 第七十四章 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若使民常畏死而为奇者,吾得执而杀之,孰敢? 常有司杀者杀。 夫代司杀者杀,是谓代大匠斫(zhuó)。 夫代大匠斫者,希有不伤其手矣。 第七十五章 民之饥,以其上食税之多,是以饥。 民之难治,以其上之有为,是以难治。 民之轻死,以其求生之厚,是以轻死。 夫唯无以生为者,是贤于贵生。 第七十六章 人之生也柔弱,其死也坚强。 万物草木之生也柔脆,其死也枯槁(gǎo)。 故坚强者死之徒,柔弱者生之徒。 是以兵强则不胜,木强则拱。 强大处下,柔弱处上。 第七十七章 天之道,其犹张弓乎? 高者抑之,下者举之;有余者损之,不足者补之。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则不然,损不足以奉有余。 孰能有余以奉天下?唯有道者。 是以圣人为而不恃(shì),功成而不处,其不欲见贤。 第七十八章 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以其无以易之。 弱之胜强,柔之胜刚,天下莫不知,莫能行。 是以圣人云:“受国之垢(gòu),是谓社稷(jì)主;受国不祥,是为天下王。” 正言若反。 第七十九章 和大怨,必有余怨,安可以为善? 是以圣人执左契(qì),而不责于人。 有德司契,无德司彻。 天道无亲,常与善人。 第八十章 小国寡民。 使有什伯(bǎi)之器而不用,使民重(zhòng)死而不远徙。 虽有舟舆(yú),无所乘之;虽有甲兵,无所陈之。 使民复结绳而用之。 甘其食,美其服,安其居,乐其俗。 邻国相望,鸡犬之声相闻,民至老死不相往来。 第八十一章 信言不美,美言不信。 善者不辩,辩者不善。 知者不博,博者不知。 圣人不积,既以为人己愈有,既以与人己愈多。 天之道,利而不害。 圣人之道,为而不争

    1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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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佛法的缘起观和因果观能帮助企业家面对、解决困难

    在2000多年前,悉达多太子在印度的一棵菩提树下夜睹明星,觉悟了宇宙人生的圆满真理,完成了无上正等正觉,世人尊称他为伟大的佛陀。佛陀悟道以后,讲经三百余会,说法四十九年,把他自己发现、亲证了人生宇宙普遍存在的真理告诉世人。永恒不变的真理就是佛法。佛法指明了众生是可以通过修行获得彻底的觉悟和究竟的快乐。佛法是众生转迷成悟、自觉觉他、自利利他的“精神生命”的大恩典。修持佛法能了悟缘起,断除无明,慧光焕发,本性显然。 企业家在思考“企业家有没有使命?企业家做企业的终极目的是什么?企业家辛苦创办企业,是不是还停留在传统意义上即为子孙攒一份家业?企业家创造的财富,如何在家庭和社会之间的分配,这种塑造企业家的文化基因是什么?企业家应以什么样的理念安身立命?” 在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企业家的思考的已经不仅仅是一个经济的问题,而上升到一个哲学的问题,企业家群体作为一个特殊的阶层应该担当起历史的使命,以佛法为基因建立一套正确的企业家哲学与企业家思想,树立企业经营的正知正觉。创造依止佛法智慧的优秀企业文化,光明自在,回报社会。 第一,企业是一个经济组织,做一个什么样的经济组织可以利益大众? 企业家不仅仅是一个生意人,真正的企业家是一个有理想,有抱负,有事业心的经济组织领袖。所谓经济组织就是企业家用一种经营哲学聚集有缘人(员工)在一起创造某种产品或某种服务给社会,达到经世济众的目的。 当企业家理解了经世济众的意义,企业家的经营方向,企业的产品都该包含经世济众的理念。中国国学中就有东方属木,木主“仁”,产业位居东方,紫气东来生生不息的思想。企业所从事的行业是一种“仁”,仁业。企业经营的产品是利益众生的产品,只有从事利益众生的事业,企业才能做得持久做得强大。 香港李嘉诚先生就曾经力排众议,否决开设赌场的董事会提案。他除了经商开办了长江商学院、汕头大学,以“法布施”利益众生的更高境界来经营企业。我有一位弟子,当年沿海地区老虎机很赚钱的时候,曾经政府给他一个牌照,能一夜暴富,可是他不要。他坚持自己从事善业并且一份一份赚钱和稳健持续经营的理念,给企业带来了长远的利益,给员工创造了良好的职业成长的空间。 我还听过有一个基金会坚持不投资基金,坚持不投堕胎产品,不投杀生产业的投资理念,让人敬佩。保护环境,关爱有情,利益大众,创造美好生活的经营理念已经悄然无声融入现代中国企业文化中来了。 一个经济组织的背后有成熟的经营哲学理念就能够获得长久的成功,佛法很重要的思想不是独善其身而是兼济天下,是自度度他,成人达己的精神。企业家菩萨们应该通过修行获得佛法的妙谛,担当社会的使命,实现企业组织的终极目标。 第二,佛法的缘起观和因果观能帮助企业家面对困难。 佛教所教导的,世界的万世万物都是因缘合成业力牵引的结果,也就是说万物的形成必有它一定的原因和条件。任何一法决不会是自然而有的,都是在多种条件下组合而成。世间一切法都是因果相持而起,由缘起衍生的因果报应是朴实无华的人生哲理,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善因结善果,恶因得恶果。为什么说“菩萨畏因众生畏果”,是因为菩萨了知一切的果报都是有因缘的。企业家在面对困境时,应该不慌不忙,坦然面对,应该以清净的心找到这个果报的“因缘”从而改变这种“缘”,只有改变了生起的“缘”,才能改变善恶果报。日本的稻盛和夫是佛学造诣很深的著名企业家,他这样说道:“人为什么来到这个世上?是为了比出生时有一点点的进步,或者说是为了带着更美一点、更崇高一点的灵魂死去”。“今天比昨天更好,明天比今天更好,为此,不屈不饶地工作、勤勤恳恳的经营、孜孜不倦的修炼,我们的人生的目的和价值就这么确确实实的存在着。” 在古代有一个叫做袁了凡,是一位尚书。他给子孙留下了四条家训。第一条是立命之说,第二条是错误的改正,第三条是善意的积累,第四条是谦和的笑容。从小算命先生给他算命,一直到读书中秀才,包括当官非常正确。有一天禅师问他你为什么坐三天?因为我的命已经完全是定的。禅师告诉他,命运是可以改变的,从此以后命运可以改变。还有善意的激励,错误的改正。原来说他没有子孙后代,后来子孙满堂。为什么前半生一点不差,后半生完全转变了?所以我们要知道命运是可以改变的。怎么改变?要善意的积累,谦和的笑容。 企业家明白了和合缘起、因果不虚的道理,在经营企业过程中所遇到的磨难,就不会感到无助和失望,而会积极地去改变恶劣的环境,在企业环境的各个环节营造良好的文化氛围,努力建立企业内部的和谐人际关系,注重与客户、与其他企业、与政府及社区建立良好的合作关系,使企业在和合共生中发展壮大。 第三,佛法是“经营人心”的企业文化。 有一位经济学家解甲归田返回乡村安度晚年,村里的有一帮小孩看到这个老人长胡子就每天都向老人的房子扔石子,影响了老人安宁的生活。有一天老人找来了孩子的一个头目告诉他:召集孩子们每天给老人的房子扔一石头就给1块钱,过些日子再给孩子每石子2块钱。再过些日子,孩子们都走了。这个故事讲的是一个很简单的道理。因为孩子们的逗乐的需求被改变了。作为企业,员工的需求以经济激励不是唯一的手段,员工的需求是可以被真善美改变的。 1520年以前,全世界创办的组织里面,到现在仍然以同样的名字,同样的方式,做着同样事情的现在只剩下85个。其中70个是大学,15个是宗教团体。这说明精神的重要性,有道场的组织是可以经久不衰。 觉悟后的佛陀提出“一切众生皆有佛性,皆得成佛”的观点。意思说人的心性就像珍珠一样透亮,一样的干净。后来由于受“贪、嗔、癡、慢、疑”五毒之染,恢复心的清净本性。 佛陀在经中说:“是故无论真或假,反事若经久串习,串习力达圆满时,不思亦能生是心。”得人心者得天下,禅宗六祖这样说:“一切福田、不离方寸;从心而觅、感无不通”。企业家明白了心能转境的道理,就会创造一种向心聚力的企业文化,提倡“以人为本”的理念,中国有一句谚语,人心齐,泰山移也就是讲心的力量。 作为企业家要在懂得善巧方便激励每一个员工的潜能,促进员工与企业共同的发展。在市场运营上,就会善于经营客户之心和消费者之心,建立企业品牌美誉度和忠诚度。在企业管理过程中,把佛法如是如理落实到企业文化之中,用真诚的心去贯通,呼唤企业员工、客户、消费者对真善美的追求。 第四,佛法的四摄、四无量心,六度和企业家创造优秀的企业文化。 1、所谓四摄:第一是布施,第二是爱语,第三是利行,第四是同事。企业家做好四摄,身体力行,是感化员工的法门。 (1)布施摄:包括财布施、法布施、无畏布施。即在经济上,学识上,精神上帮助每一个员工。 (2)爱语摄:就是用和谐友爱的话与员工谈话,使每一个员工欢喜。包括慰谓语——用慈爱和悦的语言给予安慰。庆悦语——凡是有好的地方,我们应该赞叹他,鼓励他,激发他。胜益语——你的语言可以使人增胜增益。 (3)利行摄:做事能使别人得到好处,利益大众,利益部下。 (4)同事摄:同各部门的同事共同的担当,共同的生活,同甘共苦。 2、所谓“四无量心”,慈、悲、喜、舍无量心。这本事佛教徒为普度众生而应该具有的四种精神,这种精神就是企业家增强心量,慈悲济度的法门。 (1)“慈无量心”即愿人得乐的意思,在企业管理中即考虑如何为员工做好事,给员工以欢乐。 (2)悲无量心,即怜悯他人受苦的同情心,在企业管理中即考虑如何拨除员工的苦难。 (3)喜无量心,即眼看别人离苦得乐,顿生一种无限喜悦的心情,在企业管理中即见到员工克服困难摆脱困境,感到无比喜乐。 (4)舍无量心,即舍掉分别执着的观念,在企业管理中即对员工无憎无爱,心量广阔,一视同仁,平等对待。 3、六度,这是大乘佛教六种成就佛道即从生死之此岸到达涅槃之彼岸的方法或途径。这“六波罗蜜”是企业家修身养性,获得圆满智慧的法门。 布施度,我们在布施别人的时候我们的贪心可以消除贫穷,每天都更欢喜,使我们的身心清凉。现在在繁忙的工作与生活之中竞争越来越激烈的时代如何能够安心?古人说心平天下平。第一届佛教论坛主题是和谐世界从心开始。每天我们可以有一刻钟或者半个小时把心安的非常宁静。每个礼拜我们可以安度一小时或者半天,每半年我们可以安度三天,五天,每一年能够安心一个礼拜对我们企业的成长,对我们内心的安详,企业的发展都有着积极的作用。 持戒度、忍辱度、精进度、禅定度、智慧度。 第五,创造优秀的企业文化,提倡五戒十善和六和敬。 以上四摄、四无量心、六度都是企业家在企业文化中起表率作用的法门,企业家身体力行,把佛法修持融入企业管理日常工作的点点滴滴之中。企业的每一个角落无不焕发光明。企业家应该在企业中要求员工做到五戒十善、六和敬的精神。 1、所谓五戒,即不杀生、不偷盗、不邪淫、不妄语、不饮酒。很多人说酒很难戒,酒最重要的是不能醉酒而神志不清。 所谓十善,即不杀生,不偷盗,不邪淫,不妄语,不两舌,不恶口,不绮语,不贪欲,不嗔恚,不邪见。很多人喝酒就醉酒。不但是害了自己的家庭乃至企业,可能也害了一个民族,害了一个国家。所以饮酒要适量。 以上的五戒十善做到了,作为人的基本人格也就形成了,太虚大师曾说:仰止唯佛陀,完成在人格;人成即佛成,是名真现实。我们佛教叫做“诸恶莫做,众善奉行”。企业员工都能以这个标準来衡量自己的行为,逐步做到五戒十善,企业文化就能够欣欣向荣,生生不息。 2、所谓“六和敬”是僧团组织的规约,用在企业文化和团队建设中也是非常适用的。第一和,身和同住 大众同住,必须要做到身业清净,和睦相处,杜绝肢体上的直接沖突。在企业文化中从制度和岗位设置上尽量减少沖突创造和谐。 第二和:口和无诤。 要求大众同住,必须要做到语业清净,即在说话时,语气要谦和礼貌,要和颜悦色,口和无诤的理念就是四摄当中的“爱语摄”。 第三和:意和同悦 大家同住一起,必须要做到精神和心理的清净,要用意善良、胸怀坦白、一致行为和认识。在企业文化中还要求遵守一个共同的价值观,在思想上保持一致。这样一来,全体就能在一个共同的前提下讨论问题,达到认识上、行动上的一致,和睦相处,为共同的目标与成就而喜悦。 第四和:戒和同修。 所谓戒和同修,就是遵守共同的制度和规约,在企业文化建设中提倡在共同组织框架、共同的行为规范和準则之下,共同修正自己的行为——语言行为、形体行为和精神行为。共同遵守企业规章制度。 第五,见和同解 见即是意见、见地或见解。见和同解,就是要在思想上、观念上保持高度的统一。在认识事情的方法上,寻求同样的见解,对同一套思想、理念,寻求一致的解答方式。 第六和:利和同均 利是大家所获得的利益,包括财利和法利。不论在经济上是财利,还是知识上、宗教实践上的佛法之利,必须要有共同分享的意识,绝不能营私舞弊,也不能厚此薄彼,在企业文化中还要提倡分享经验和畅想未来。 五戒十善和六和敬是企业家引导企业员工培养智德健全的人格,制止外在恶行,净化内心善行,获得正确的知见,从而努力工作,孝顺父母,家庭和乐,企业兴旺。 今天讲的佛法与企业文化,纯粹是从佛法修行和理念方面来阐述,要让这些理念如实落到企业文化中,是很不容易做到的,但企业家在思考企业文化和制定企业发展战略过程中,要把佛法的文化基因贯穿于企业每一个环节,来规范员工的行为準则,制定企业的规章制度等等。如此以来,佛法的真谛就逐步融入了企业文化中,佛法精神成为企业之精神,无往而不胜。

    1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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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和尚与国家的关系 中国社会如果没有佛教会很逊色

    各位同志!我来贵院与诸位讲佛法已有几个月了。从诸位日常中谈话知道诸位对佛教还没有认识清楚,甚至还有人对我们出家人抱着轻视心理,以为和尚对社会国家毫无利益;没有什么需要,这都是一些无聊的文人,常常写小说拿和尚开心,描写坏和尚做不规矩的事,极尽侮辱之能事。因此有很多对佛教毫无认识的人,受了小说的影响,也同声附和的说和尚的坏话;其实他连“和尚”两个字也不知道怎样解释。所以我今天对诸位专题来谈和尚与我们社会国家发生些什么关系。 和尚的解释 “和尚”这个名词,我们中国人是习见习闻的,他究竟是怎样的一种人物?古今来却没有定评,本来大寺院里只有方丈一人可称“和尚”,其余的出家人,只能名之以职,不得妄称和尚。如此看来则“和尚”二字,何等尊贵?(按“和尚”二字梵语中含有轨范师亲教师和法身父之意)但是社会上却把它当作卑贱之称。譬如我们见了出家人,若尊重他时就称曰“师傅”,若鄙视他时,便直呼曰“和尚”。还有习俗中恐怕小孩子长不大,便取名“和尚”相同于狗娃子、牛娃子等之贱名。(原意为舍之于佛,求佛保佑)“和尚”真是不着边际的人物,他在社会中没有阶级,人们尊之他则贵,人们辱之他就贱,他贵时贵为天子之师,(历代帝王都有拜和尚为国师)他贱时等同于叫化(衲衣褴褛,沿门托钵),此所谓:“上与君王同坐,下与乞丐同行。”他的地位有“君王不得以为臣,臣子不得以为友” 之慨! 和尚之中也有许多不平凡的人物,他在中国历史文化上,放过一些异彩!也在社会激起不少的波澜。如唐朝的怀素大师善草书,自言得草书三昧,因穷无纸可书,乃种芭蕉万株,以供挥毫,其大草千字文、心经等犹为今日碑帖中所重。又如守温大师所传的36字母,(见溪群疑为牙音,端透豆泥为舌音等)为中国音韵学中一大贡献。中国能与外国文化发生关系,最早的留学生都是和尚,以法显、玄奘、义净等,成就最大,翻译最多。中国文化,因之大受影响,起大变化,乃至药、物、菜、果之种,都因之而有所传播。 如像西游记唐僧取经之类小说戏剧,还有像济颠之类神奇怪诞的和尚。更是深入民间,总之,都能影响社会。 弘一大师与曼殊和尚 有两个和尚值得提一提的,那就是人所周知的弘一大师与曼殊和尚。弘一大师的俗名是李叔同先生,以一代艺人出家为僧,(漫画家丰子恺,音乐家刘质平,在台湾的名作家王平陵先生,即其门人。)他和曼殊和尚,当时称为南社二奇友。至于曼殊和尚,恐怕不要我来介绍,你们大家都是闻他的名,一定对他不会生疏的,因为他的小说,成为文学研究的作品,他的坟墓是在杭州西湖小孤山,一般崇仰的骚人墨客,男女学生们都不断的前去凭吊这位天才诗人——曼殊和尚。 再来说两个与革命有关的革命和尚,那就是宗仰法师与太虚和尚,关于宗仰法师革命事迹,限于时间,不能详谈,举要言之。宗仰法师又名黄宗仰,外号乌目禅师,学过三藏,博通古今,参加总理革命,推翻满清,将平日所蓄之金钱,尽捐总理,并受总理命,暗与各地革命志士和合,互通消息,苏报案发,身遭缉捕,逃亡日本,革命成功后,并未与闻政治,宗仰法师与国父往来书信,都陈列在国史馆。 名震寰球的太虚和尚 太虚和尚,名震寰球,学贯中西,早年参加革命,与党人往来甚密,关系甚钜,并且参与他们的秘密集会。 当年广州之役,党人殉难者,葬于黄花岗,大师作诗哀之,其中有4句云: “南粤城里起战争,隆隆炮声惊天地;为复民权死亦生,大书特书一烈字。” 清政府于云栖处得获大师凭吊“黄花岗”的诗,侦知大师与党人往来的关系,发兵围困白云山捉拿太虚,索之不得。太虚大师因见广州起义失败,急退去双溪寺住持,匿居于潘达微之平民报馆,未遭其害。那时大师很悲感的曾有“杂感”诗云: “书剑聚成千古恨,英雄都化两间尘;从今删却闲愁恨,卧看荒荒大陆沉。” “孤吟断送春三月,万事都归梦一场;护取壁间双宝剑,休教黑夜露光茫。” 1928年,大师放洋欧美,寰球布教,发扬东方文化,平生着作有七百万余言,为中外学界所重。抗战期间,日人在南洋各佛教国,歪曲宣传,有不利我国之举;太虚和尚组织佛教国际访问团,奔走各国,打通国际路线协助政府,完成最后胜利。大师回国,六十几个机关,在重庆开会欢迎这位劳苦功高的太虚和尚,1948 年,太虚和尚,在上海玉佛寺圆寂,总统二次悼唁! 结论 从前的南海普陀山,是和尚的世界,数以万计,杭州宁波各大丛林,更是和尚的大本营。我想诸位听过以后,再不会对和尚有什么异议吧!我想中国社会上如果没有佛教,没有佛寺,没有和尚,无论在那一方面讲,都会逊色的。

    1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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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信仰与怀疑——在信佛学佛以前到底有没有信仰?

    几天来,一个问题总萦在我的脑海里——在信佛学佛以前,我有没有信仰? 回答应该是肯定的。儿时,父母亲是我们的信仰;上学后,老师与教科书成了我们的信仰;上中学后,科学以及对未来的憧憬又成了我们的信仰……信仰是让人信服崇敬,并且成了人的行为准则的东西,并不单纯指宗教信仰。那么,为什么随着人的成长,信仰就随着变了呢?因为我们会怀疑。因此,绝对没有信仰的人几乎找不到,只不过信仰的对象不同。就算一个自称“什么都不信”的人,如果他的确什么都不信,那么“怀疑一切”已成了他的信仰。就我所知,真正“什么都不信”的人是少之又少,可以说是“希罕之物”;同样,真正能够全信的人也是凤毛麟角的,绝大多数人倒是半信半疑,以至盲信、迷信的了。 追究我之所以信佛、学佛,乃至出家,与我人生中先后的三次“怀疑”有直接关系。 我出生在一个偏远的小山村,在父母兄姐的庇护下,顺利地上完小学、初中、医专,并成为一名医生,也算没有辜负父老乡亲的期望,在我儿时的伙伴中,也算幸运的了。当时,我也以为美好的人生从此展开,只要自己努力学习和掌握医学知识和技能,悉心治疗和照顾病人,就能成为一个好医生。然而经过数年的行医,我真正体验到了在死亡面前,即使被视为可起死回生的名医们也是显得多么无能,他们高超精湛的医术也变得多么无力。可能由于看惯了患者在病痛中苦苦煎熬,临终者在死亡线上绝望挣扎,一些人也许内心不会有什么异样的反应,可此类事总一次次震动了我的心。我渐渐心里开始发虚,对自己热衷的医学开始有了怀疑——医学能真正解决人的痛苦吗? 同时,我对周围人们的生活也产生了怀疑,难道我也要与他们一样为升职称而弄虚作假?与他们一样工作为了金钱,有钱为了消费?与他们一样恋爱、结婚、生子,退休乃至等死?这样的人生有什么意义?难道就没有别的活法?我与朋友们探讨过这些问题,但没有人能有明确的认识,一般都认为,世上大多数人都这样生活,不这样叉能如何?这是我的第一次“怀疑”。但我再也不能安心于这种状况了。于是,试图从文学作品、哲学著作中去寻找人生的真谛,但只有失望。当时社会上流行“气功热”,我投入其中,很快得到了一些从未体验过的难以解释的征象。后来逐渐了解到五花八门的气功门派无非是从道家、佛家和医家中择取拼凑出来的,于是逐渐沉迷于《黄帝内经》、《老子》、《周易参同契》、《悟真篇》等等,以及柯云路的作品中,但我逐渐反省到,自己对人生的困惑并没有减少,内心的烦恼没有减轻。可怜的是,当时周围没有善知识来指点我。 在一个飘雪的元旦清晨,虽然大地整个银妆素裹,但我内心却是彷徨落寞。也许是我的些许微薄善根发挥作用,也许是佛菩萨不忍众生受苦,我突然忆起以前与朋友们曾去游玩过的近千米高的一座山,有一古庙,一老和尚,老和尚安祥随和的样子依稀印在我的心里,但平时根本未曾想起过。何不去拜访老和尚,也许他能指点我呢。就这样,我独自冒雪徒步半天后,在荒无人烟的深山中见到了老和尚。老和尚没说什么,只让我好好睡一觉。第二天早上,老和尚交给我一本《向知识分子介绍佛教》,只说:  “当医生是个好职业,回去好好工作。有时间把这本书好好看几遍,你会想通的。”于是,我就半信半疑,心有不甘地带书回家了。这是我的第一次佛缘。 书很薄,我回家后只花了二小时就粗粗看了一遍,但心中就象发生了一场大地震似的。说实话,此前我从未看过一本有关佛法的书,所耳闻目睹的都是批判佛教“封建迷信、落后愚昧”,因此自己对佛教可以说是一无所知,还以为佛教只是烧香拜神求佛保佑而已,平时是对佛教很不以为然的,虽然有时见到庄严的佛像也会不由自己地跪拜下去。我叉从头到尾地专心把书读了四遍,才第一次知道了“佛原来不是神,佛是觉行圆满的觉悟者”,以及“众生皆有佛性,众生皆可成佛”的伟大思想。同时也初步了解了四谛、十二缘起、无我、因果轮回、八正道、六度菩萨行等佛教的基本教义。我不能不承认,佛教对人生的理解是无比深刻!其中尤其让我关注的,是佛法关于心法、心所法的论述使我无比吃惊,因为二千五百余年前的佛陀及其弟子们对心理学的研究已远远超过今天最高明的科学!  (这是我当时的见解,因为我当时只能理解这么多!)这让我对世人所说“佛教是封建迷信、落后愚昧”产生了根本动摇,同时对世间的所有教育,乃至一切世间法也产生了更全面的怀疑。但此时,我还不能对佛教产生真正意义上的信仰,因为我对缘起法甚深法义还没真正理解,尤其对因果报应、六道轮回思想还不能认同,甚至为此产生了怀疑。如此,我又如何能算真正信佛?当时我确实也未皈依佛教,这是我的第二次怀疑。 问题虽然尚无答案,但生活还得继续。我心怀疑问又回到世俗生活中去——生活似乎与以往一样,其实并不一样。虽然我还没有真正进入佛法的大门,但我已留心于此了。只要见到关于佛法的书籍,我就如饥似渴,只可惜业障深重,身边一直未结交到善知识。经过有限的闻思经教,更主要的是思维法义,我逐渐地理解了一些缘起法的深义,认识到了世间万法皆由因缘和合而生起,既有缘起,必有因果,缘起和因果是二而一、一而二的。现代科学所揭示的无非是事物的因果联系,而且只解决了有限的部分问题;但涉及到人和社会,世人往往就不认同“佛教的因果说”,为什么呢?我想只是因为我们众生的认识有限,而且人的因果必然涉及“轮回”,否则就说不圆满,我们众生叉怎能认识清楚呢? 我个人对因果的认识是这样建立的:一、物质世界的因果:如“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以及种种物理实验、化学反应等科学,无非证明因果的关系,世间相对容易接受。二、人和社会的因果比较复杂,可以分两个层次:第一层次,现世既可得到证明的因果:如勤奋好学就能得到好成绩,违法犯罪得到国法惩罚等等,人们相对也容易理解;第二层次,现世无法得到证明的因果:如有人天赋奇才,又有人先天愚痴,乃至“今生作善,不得善终;今生作恶,不得恶报”的怀疑等等,此等因果需涉及“轮回”,用“三世因果”才能讲得通。也许有人马上会问:“那么六道轮回怎么证实呢?”实话实说,我无法向你证明,因为你、我皆是凡夫,只有证得“天眼”之人才能亲见六道轮回。但是世间也有某些证据提示我们确实存在六道轮回,如已有较多被深度催眠之人“忆”起前世的报道;西藏的活佛转世;也有一些关于儿童“忆”起前世并得到证实的报道;某些人的天赋异才等等;还有,我们人间不是活生生地存在着类似饿鬼、畜生、地狱的报应吗?如此等等,需要我们仔细观察,如理思维,应该会作出自己的判断。更重要的一点,我也体会到了“心的轮回”,即我们心迷时无非轮回。如是,我终于能够理解并接受佛法的因果轮回了,于是,我信佛了。 其实我知道,我所理解的缘起因果法已经简单化了。佛经说,真正的缘起、因果法唯佛与佛才能究竟,连等觉菩萨尚且不能圆满证得,何况我们凡夫呢?正如教一个小学生开始学数学只能从加减乘除开始,不能一开始就让他学微积分。同理,我们对缘起因果法的认识只能随着我们对佛法修学程度的提高而得到提高。在确信因果、轮回以后,一方面,我的心变得坦然,因为我已知道生命就象一条永无止境的长河,而且我们是自己的主人,我们能够改变我们自己的命运;另一方面,我又更加迫切要求脱离生死轮回,并进而能帮助众生脱离苦海,因为“人身难得,佛法难闻”,因为佛法是实修实证的,不是空口说食的玄谈。因此,我又有了第三次的“怀疑”——我真能实证佛法吗?我真能了生脱死吗? 为了解答我的疑问,于是,我出家了……

    1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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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老子经典名言语录20则

    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正善治,事善能,动善时。 不出户,知天下;不窥牖,见天道。 知人者智,自知者明。胜人者有力,自胜者强。知足者富,强行者有志。不失其所者久,死而不亡者寿。 大方无隅,大器晚成,大音希声,大象无形 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我无为,而民自化;我好静,而民自正;我无事,而民自富;我无欲,而民自朴。 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 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无德。 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恶已;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故有无之相生也,难易之相成也,长短之相形也,高下之相盈也,音声之相和也,前后之相随,恒也。 智慧人生 不尚贤,使民不争;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为盗;不见可欲,使民心不乱。是以圣人之治,虚其心,实其腹,弱其志,强其骨,常使民无知无欲,使夫知者不敢为也。为无为,则无不治。 知足不辱,知止不殆。 大成若缺,其用不敝。大盈若冲,其用不穷。大直若屈,大巧若拙,大辨若讷。躁胜寒,静胜热,清静为天下正。 圣人无常心,以百姓心为心。善者吾善之,不善者吾亦善之,德善矣。信者吾信之,不信者吾亦信之,德信矣。 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台,起于蔂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天之道,其犹张弓欤?高者抑下,下者举之,有余者损之,不足者补之。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则不然,损不足以奉有余。 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以其无以易之。弱之胜强,柔之胜刚,天下莫不知,莫能行。 信言不美,美言不信。善者不辩,辩者不善。知者不博,博者不知。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金玉满堂,莫之能守;富贵而骄,自遗其咎。功成身退,天之道

    1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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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夷夏之辨与三教关系:儒佛道三教的界线日益模糊

        本文探讨了中国传统儒家夷夏观的特点和儒佛之间的夷夏之争,重点分析和评价了佛教和道教在南北朝时期的“夷夏之辩”,认为,佛道之争的重心在刘宋时代是夷夏问题,到齐代则转移到政治优劣问题,即佛教和道教那一教对封建国家和社会更有利的问题,北朝的夷夏之争在细节上比南朝更加深入。南北朝以后,由于社会矛盾和三教关系的错综复杂,儒佛道三教之间夷夏之争的界线亦日益模糊。佛教在夷夏之争中处于绝对的理论优势,中土也逐渐认识到夷夏之辨的狭隘和不智。     源远流长的中华传统文化是在多种文化成分的不断融会整合中蔚为大观的。成功地融合吸收外来的佛教文化,显示了中华文化海纳百川、有容乃大的宽博胸怀。但是,这种融合吸收有一个重要的前提,那就是以传统文化为中心、以华夏文化为正统,以外来文化为借鉴、为辅助来实现的。中国古代常以华夏族所居住的地方为世界的中心,对周边以及周边以外的民族和国家皆称夷狄。佛教远自天竺,自然也是“夷狄之教”。因此,佛教要为中国人所采纳和接受,就存在一个融受的方式问题。自晚周以来,在中土就形成了夷夏有别的民族意识,被称之为“夷夏之辨”。起初它属于民族矛盾,后来则主要体现为文化上的态度。佛教传入中国经受了“夷夏之辨”的考验,成为它与中国传统文化冲突的重要表现形式。汤用彤说:“南朝人士所持可以根本推翻佛法之学说有二。一为神灭,一为夷夏。因二者均可以倾覆释教,故双方均辩之至急,而论之至多也。”所以,夷夏之争实际上关系到佛教在中土的社会定位和文化定位的问题,关系到佛教是否“合法”的问题。     夷夏之辨有广义和狭义之别。佛教一来到中国,许多人就带着一付传统的“夷夏有别”的有色眼镜来对待佛教,这些人不仅包括了道教徒,也包括儒家的学者在内。辨,就是别,通常所讲的夷夏之辨就是一种文化积淀和社会心理,也是一种文化歧视。我们一般将这样一种对待佛教、对待外来文化的心态视为广义的夷夏之辨。南朝宋、齐、梁三代,道教与佛教曾经就夷夏问题展开过旷日持久的“辩论”,这是中国文化史上真正有理论、有学术意义的“夷夏之辩”或“夷夏之争”。因为这场争论在时间上比较集中,辩论的双方的理论准备也比较充分,故一直受到学术界的重视。汤用彤所指的正是这种狭义的夷夏之辨。     儒释道三教之间的夷夏之争是中国传统夷夏之辨的一种特殊表现形式,也是中国传统的夷夏观在三教关系上反映。     一、儒家0的夷夏观念和儒佛关系     夷夏有别的观念是随着华夏族(汉族的前身)的形成及其与周边其他部族的冲突融合中逐步发展起来的。在远古时代,中华大地上分布着拥有共同文化特征的部落或部落集团,各个部落之间在文明程度上的差异并不明显。到夏、商、周时代,黄河中下游地区进入了较高一级的文明发展水平,同周边各族的差距日益拉大,夷夏有别的观念才逐渐形成并明确起来。     《尚书·商书·仲虺之诰》曰:“东征,西夷怨;南征,北狄怨。”说明在商代就有“四夷”之分。西周末年至春秋时期,边疆各族大规模内迁,在文化上本来处于先进地位的中原各诸侯国与诸夏杂处,面对“南夷与北狄交,中国不绝若线”的严峻形势,文化的、心理的、族类上的巨大落差使得中原各国本能地爆发出“夷夏大防”的“华夏意识”。“夏”与“诸夏”同义,本来是对夏朝以来三代中心统治区域的专称;“中国”是西周初年产生的称谓,专指京师,后演变为与诸夏同义。但“夏”或“中国”概念开始时主要是表达一种政治地理上的区分,夷夏有别的观念并不明确。诸夏称华,始见于《春秋》,于是华、夏单称或华夏联称,与夷狄相对举。开始时人们区分华夷的标准大致有语言、服饰、经济、地域、风俗习惯等项目。如《左传·襄公十四年》有:“我诸戎饮食、衣服不与华同,贽币不通,言语不达。”由于华夏民族是大融合的产物,随着认识的深化,区分夷夏的标准逐渐上升到文化礼义的高度。按照这种标准,夷狄与华夏是不能相提并论的。周定王说:“夫戎狄,冒没轻儳,贪而不让,其血气不治,若禽兽焉。”按照礼义来区分华戎是《春秋》的“大义”之一。秦始皇一统天下,将文明程度较高的各诸侯国归并在一起。史曰:“(秦)并中国,外攘四夷”,“秦既兼天下,使蒙恬将兵略地,西逐诸戎,北却众狄,筑长城以界之。”秦始皇连筑长城,在游牧文明和农业文明之间划出了一道明确的分界线,从地理位置上将华夏与夷狄严格地区分开来。于是,经过春秋到战国,中国古代史上第一次由民族大迁徙达到民族大融合,诸夏大认同,形成了统一的趋势。当时华夏已形成了比较稳定的民族共同体,建立了一个统一的、多民族的、中央集权的封建帝国。虽然存在着民族矛盾,但大为缓和,春秋时代那样严格的夷夏之辨在现实生活中已经一去不返。     在华夏形成稳定的民族共同体的过程中,春秋时代那种严于夷夏之别的观念逐渐为新的民族观所取代,这种新的民族观主要包括:     第一,诸夏一体。司马迁说:“秦楚吴越,夷狄也,为强伯。”春秋时期的夷狄转化为战国时期的诸夏,七国的兼并,变成了华夏族内部的统一战争,因而秦始皇的统一实际上就是诸夏族的大认同。秦王朝政治上在中央实行三公九卿制和在地方实行郡县制,经济上废井田、开阡陌,实行一家一户为单位的小农个体经济,书同文,车同轨,使得民族共同体内部之间的差距日益缩小。汉武帝以后,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形成了文化上儒法合流和儒道互补的格局。汉民族事实上已经出现。     第二,华夷五方共天下。春秋以前,有“中国”之说,但夷蛮戎狄无定称。到战国时期,则有华夏配中央、夷蛮戎狄配东南西北之说,共称“天下五方之民”,并形成华夷统一的政治地理学说。如《禹贡》打破诸侯国彼此疆界限域,统一划分“九州”与“五服”;《周礼》说:“职方氏掌天下之图,以掌天下之地,辨其邦国、都鄙、四夷、八蛮、七闽、九貉、五戎、六狄之人民。”秦始皇始称皇帝,皇帝与天子的含义未作明确区分。到汉代,以汉人郡县地区为主干、民族地区为边疆的地理观念已经确定。在国家元首称号方面,《礼记·曲礼》说:“君天下为天子。”郑玄注曰:“天下,谓外及四海也。今汉于蛮夷称天子,于王侯称皇帝。”国家元首的含义体现了多民族统一国家的特点。这种政治地理学说虽有民族歧视的成分,但华夷一统的思想十分鲜明。     第三,黄帝是华夷各族的始祖。原来各氏族部落所宗奉的天神与祖神都纳入以黄帝为始祖的统一谱系中,这是基于先秦时代民族融合的重大观念。《国语·周语》载周内史的话说,古代先王既有天下,诸侯、大夫、士庶、工商各守其业,以供其上,“犹有散迁、懈慢而著在刑辟,流在裔土,于是乎有蛮夷之国,有斧钺刀墨之民”,认为蛮夷也是“先王之民”,只是地位低贱,后被“迸诸四夷”才“不与中国同”的。在西汉,司马迁作《史记》,将各民族的来源归纳为同出黄帝的统一谱系。不管这种对古代民族历史的解释是否客观,但无疑是在天下一家观念下出现的。     非常明显,秦汉以后的民族观已经较为开放,它是基于汉民族的主体地位来建构的,保留了相当程度的民族歧视的成分在内。成书于西汉中后期的儒家经典《礼记》中的一段话就很能说明问题:     凡居民材,必因天地寒暖燥湿。广谷大川异制,民生其间者异俗,刚柔、轻重、迟速异齐,五味异和,器械异制,衣服异宜。修其教,不易其俗;齐其政,不易其宜。中国夷狄五方之民,皆有性也,不可推移。东方曰夷,被发文身,有不火食者矣。南方曰蛮,雕题交趾,有不火食者矣。西方曰戎,被发衣皮,有不粒食者矣。北方曰狄,衣羽毛穴居,有不粒食者矣。中国夷、蛮、戎、狄,皆有安居、和味、宜服、利用、备器。五方之民,言语不通,嗜欲不同。通其欲,东方曰寄,南方曰象,西方曰狄,北方曰译。     秦汉以后中国的民族问题显然不同于春秋战国时代,但各个时代的具体情况是不一样的,因为“汉族”这个概念是不固定的,而是变动不居的,每个朝代的民族矛盾有张有弛,夷夏问题的表现也不可能完全一样。但是,不可否认,中国古代的夷夏问题却是一直存在的,《礼记》上的“中国夷狄五方之民,皆有性也,不可推移”就是代表。     自从汉武帝实行“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文化政策后,中国漫长的封建社会中儒家学说占据主流地位。在儒学中,夷夏问题并非突出,但论者可以从中找到绝然对立的思想根源。如《论语》中孔子说过“夷狄之有君,不如诸夏之无也”的话,也说过“欲居九夷”的话;《孟子》中记载孟子讽刺陈相改学许行之术,曰:“吾闻用夷变夏,未闻用夏变夷者也”,但同时也说过:“舜生于诸冯,迁于负夏,卒于鸣条,东夷之人也。文王生于歧周,卒于毕郢,西夷之人也。地之相去也,千有余岁。得志行乎中国,若合符节。先圣后圣,其揆一也。”“先圣后圣,其揆一也”与“吾闻用夏变夷,未闻用夷变夏”完全相反,说明儒家的夷夏观是开放的。     上述儒家的传统思想后来曾在三教之间的夷夏之辨中都被争论的双方作为权威引用过。《牟子理惑论》中记载的三十七篇问答,比较集中而全面地反映了汉魏时代中国社会各方对佛教的看法和评价,其中的第十四篇问答就代表了儒家和佛教双方关于夷夏问题的态度:     问曰:孔子曰:夷狄之有君,不如诸夏之无也;孟子讥陈相更学许行之术,曰:吾闻用夷变夏,未闻用夏变夷者也。吾子弱冠,学尧舜周孔之道,而今舍之,更学夷狄之术,不已惑乎?     牟子曰:此吾未解大道时之余语耳,若子可谓见礼制之华而谙道德之实、窥炬烛之明而未睹天庭之日也。孔子所言,矫世法矣,孟轲所云,疾专一耳。昔孔子欲居九夷,曰:君子居云,何陋之有?及仲尼不容于鲁、卫,孟轲不用于齐、梁,岂复仕于夷狄乎?禹出西羌而圣吉,瞽叟生舜而顽嚣,由余产狄国而霸秦,管蔡自河洛而流言。传曰:北辰之星,在天之中,在人之北。以此观之,汉地未必为天中也。佛经所说,上下周极,含血之类,物皆属佛焉。是以吾复尊而学之,何为当舍尧舜周孔之道?金玉不相伤,精魄不相妨,谓人为惑,时自惑乎?     这是现存三教关系中夷夏之辨的最早材料。论辩的双方分别从儒家圣人关于夷夏问题的双重态度中找到了各自的“理论依据”,这种情况在后来的争论中多次重复,几乎变成了一种现成的模式。     不过,佛教和儒家的学者之间事实上很少因为夷夏问题而发生直接的交锋。原因在于,自汉武帝确立儒家的“独尊”地位后,儒家学说无论是什么时代都一直是封建国家的指导思想,从来都没有动摇过。佛教作为一种出世性的宗教文化,如果能够适应封建国家的政治、经济和文化事业的正常发展要求,甚至有利于其发展,国家一般不会对佛教进行干预,儒佛之间也不可能发生夷夏之争。即使有人因其他目的提出这个问题,佛教方面也尽力避免与儒家的争论,而是通过儒家经典上的论据尽力调和双方的矛盾。中唐以后的韩愈在向宪宗皇帝的上书中,直斥佛教为“夷狄之一法”,认为“佛本夷狄之人,与中国言语不通,衣服殊制,口不言先王之法言,身不服先王之法服”,从在维护传统的周孔之教的“道统”地位来反对佛教。韩愈的这些理由其实很肤浅,早就被人提出并被驳斥过,但当时竟然没有人出来反驳,直到元朝的时候,佛教在中国已经彻底扎根,才由士大夫出身的刘谧出面,作《三教平心论》,直接批评韩愈的错误。     值得注意的是,佛教的历次“法难”都是在封建最高统治者打着“夷夏之辨”的旗号来进行的。从北魏太武帝到北齐周武帝,从唐武宗到宋徽宗,每一次所下的“灭佛”诏几乎如出一辙。如周武帝的诏曰:“佛生西域,寄传东夏,原其风教,殊乖中国;汉魏之世,似有若无;五胡乱治,风化方盛。朕非五胡,心无敬事,既非正教,所以废之。”在这里,夷夏之辨往往变成了单方面的一纸诏令,佛教方面要在理论上破斥并非难事。如北周武帝在灭佛前曾召集各方进行过多次辩论,慧远在与周武帝对答很能说明问题。     (帝)乃云:“佛经外国之法,此国不须,废而不用。”     远曰:“若以外国之经,非此用者,仲尼之说,出自鲁国,秦晋之地,亦应废而不行。”     帝曰:“鲁邦之与秦晋,封域乃殊,莫非王者一化,故不类佛经。”     远曰:“如以秦鲁同遵一化,经教通行者,震旦之与天竺,国界虽殊,莫不同在阎浮,四海之内,轮王一化,何不同尊佛教,而今独废?”     帝又无答。     慧远与武帝当时的辩论涉及了几个问题,结果都是以皇帝“无答”而告终。     历史上几次佛教的“法难”本来涉及到封建政治和经济以及佛道关系等方面的原因,夷夏之辨不过是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而已。从理论上看,佛教方面将占有绝对的优势,儒家方面如果仅仅以佛教是“外国之法”或“夷狄之教”来作为灭佛的理由,是根本不成立的。所以,从儒佛关系的角度来看,夷夏之辨体现的往往是儒家一种文化优越意识,这种文化上的优越意识由于自身的矛盾而被佛教所利用和破斥,加上佛教在策略上采取低调处理的办法,使得佛教最终能够克服其不利局面。     二、夷夏之争与佛道关系     在三教关系中,佛道之间的夷夏之争最为激烈,也最具典型性。     根据史料,道教最先用“老子化胡说”攻击佛教。西晋道士王浮与沙门帛远辩论佛道邪正,王浮屡屈,乃据《后汉书·襄楷传》“老子入夷狄化为浮屠”以及道教伪经《老子西升经》“老子西升,开道竺乾”等等说法,伪造《老子化胡经》,宣称老子同尹喜西出流沙,在胡地传经授教,教化胡人。王浮的用意是,中国人向来主张“以夏变夷”,老子西出流沙教化胡人名正言顺。这当然是道教贬低佛教的讪毁行为,反映了当时的一些道士对佛教的嫉恨。由于当时朝廷不允许汉人出家,佛教的社会地位很低,还不宜与道教争高下,不如利用“化胡”之说依附道教,减少受排挤的危险,所以,佛教方面并未就此展开同道教的夷夏之争。     但是,佛教和道教毕竟不是同一体系的宗教,在教理、教制和教规等方面都存在着巨大的差别,随着佛教的不断发展和壮大,佛道之间的矛盾也就日益显露出来,终于导致了南北朝时期几次规模较大的“夷夏之辩”,双方进行了公开的学术辩论。     一)顾欢《夷夏论》与夷夏之争     约在南朝宋明帝泰始三年(公元467年),顾欢以佛、道立教既异,学者互相诽毁,乃著《夷夏论》以定是非。此论一出,立即激起轩然大波,拉开了佛教和道教之间旷日持久的夷夏之争的帷幕。     顾欢的生平事迹可见于《南齐书》卷五十四《高逸传》、《南史》卷七十五《隐逸传》等。顾欢虽然不是一位受箓道士,而是一位儒道兼综的学者,他在论辩中也以儒家的立场为依托,但他的行为在客观上是在为中国本土的道教争取正统地位的,所以,《夷夏论》代表了当时的道教方面的立场。     顾欢《夷夏论》的主要论点如下:     (一)佛道同源,道在佛先。顾欢认为断定佛道二家是非,应该以经典(“圣典”)为依据。他先引用道教经典《玄妙内篇》说:“道经云:老子出关之天竺维卫国,国王夫人名曰净妙,老子因其昼寝,乘日精入净妙口中,后年四月八日夜半时,剖左腋而生,坠地即行七步,于是佛道兴焉。”又引佛教经句说:“释迦成佛,有尘劫之数,出《法华》、《无量寿》;或为国师道士、儒林之宗,出《瑞应本起》。”顾欢得出结论说:“五帝、三皇莫不有师,国师道士,无过老、庄;儒林之宗,孰出周、孔。若孔、老非佛,谁能当之?然二经所说,若合符契:道则佛也,佛则道也。”     顾欢引用的道经属于道教徒的伪经且不待说,他对佛教经句的曲解也是不言自明的。他的目的无非是想借“经典”证明:既然老子是释迦牟尼的父亲,佛道二教当然是同一个源头,但道教在佛教之先。 (二)佛道二教虽然都是“圣教”,但表现形式完全相反,故不可同日而语。顾欢说,道教和佛教相比,道教是“和光以明近”,而佛教则是“曜灵以示远”,它们的宗旨是不一样的。按照顾欢的看法,佛教与道教名称不同,宗旨、功能、形式、性质等方面刚刚相反。佛教可称为“正真”教,道教可称为“正一”教。佛教追求“无生”(死亡),道教追求“无死”(永生)。佛教教化速度慢,因而用于消除刚强之性;道教教化速度快,因而使人谦虚柔弱。二者一文一质,一博一精,一华一实,一引一抑,一繁一简,一显一幽,差距太大。这就好比圣匠作器,方圆有体,器物不同,作用当然不一样。按照圣人设教的原则,佛教是“破恶之方”,而道教则是“兴善之术”。为什么?因为中夏不同性,所以“佛非东华之道,道非西戎之法,鱼鸟异渊,永不相关”。     (三)华夷地域不同,人性有别,故立教应因地制宜,不能错杂,中国只能用孔、老之教治理,佛教不适用于中国。顾欢认为,中国与西戎水土不同,人种不同,风俗习惯也不一样:     “端委搢绅,诸华之容;剪发旷衣,群夷之服;擎跽謦折,侯甸之恭;狐蹲狗踞,荒流之俗;棺殡槨葬,中夏之制;火焚水沉,西戎之俗;全形守礼,继善之教;毁貌易性,绝恶之学。岂伊同人,援及异物。”     所以,顾欢说,正如鸟有鸟言,兽有兽语;华有华言,夷有夷语;也好比船和车两种不同的交通工具,“虽舟车均于致远,而有川陆之节;佛道达乎齐化,而有夷夏之别。”就是说,承认佛道两教同是圣教是对的,好比船和车都能致远,问题在于,船和车的用处不同,一个在水上,一个在陆上,用途不可替换;夷和夏两地的制度也是一样的道理,道教只适用于中国,佛教只适用于西戎,中国只能用孔、老之教治理,佛教不适用于中国。     《夷夏论》的要旨在于袒护道教,置道教于佛教之上。在论证中,顾欢所使用的手法非常清楚:就是联合儒家,利用佛教违背儒家的忠孝礼义等核心观念,判定佛教是夷狄之教,然后偷梁换柱,将佛教与儒家、道家二者的矛盾换成是佛教与道教一家的矛盾,最后的结论是道先佛后,道优佛劣,没有必要让“老、释二教,交行八表”。     顾欢以老子为释迦牟尼之父,用“狐蹲狗踞”等辱骂性的词语强调中外异性,已经越出了正常的学术争辩的范围,使论辩变成了泼妇村夫间的对骂,论调显得粗野俗气。顾欢虽然也承认佛教是“圣教”,但他的舟车、鱼鸟之喻,则有退佛教于天竺之意,事关佛教在中国的命运。因此,《夷夏论》一出,立即遭到了佛教方面的强烈反对。一石击千浪,宋司徒袁粲率先反驳,接着大量的“折顾”、“难顾”、“谘顾”文章纷纷出笼。它们包括:明僧绍《正二教论》,谢镇之《与顾道士书》(又称《折夷夏论》)、《重与顾道士书》,朱昭之《难顾道士夷夏论》,朱广之《咨顾道士夷夏论》,慧通《驳顾道士夷夏论》,僧愍《戎华论折顾道士夷夏论》,等等。佛教方面的反驳文章很多,个别论点和内容也有重复的地方,这里仅举其重要人物和重要观点。     宋明帝时为散骑常侍的谢镇之两次致书顾欢,折《夷夏论》(二篇)。他认为:     第一,人鸟殊类,华夷同贵。谢镇之说:“人参二仪,是谓三才,三才所统,岂分夷夏?则知人必人类,兽必兽群。”将人作为三才之一是儒家经典《周易》的明训,天下的人民都属于“三才”的范围,华夏之民是人,夷狄之民当然也是人,就不能将夷狄当非人看待,更不能视他们为“鸟兽”。     第二,佛优道劣。谢镇之认为,佛教和道教不是什么“繁显”、“简幽”的区别,而有优劣高下之分。佛法的特点是:“以有形为空幻,故忘身以济众。”道法的特点则是:“以吾我为真实,故服食以养生。”这就是两者的根本分歧。谢镇之批评道教长生说的虚妄说:“且生而可养,则及日可与千松比霜,朝菌可与万椿齐雪耶?必不可也。”因为三界为长夜之宅,有生为大梦之主,因缘合和的身体是不可能长生久视的。他说,“尧孔之生,寿不盈百,大圣泥洹,同于知命”,企图通过茹灵芝,服金丹,羽化成仙,不仅反映了道教徒的刻板迂腐,而且反映了他们的自私自利。相比之下,佛教提倡澄练神明,摧魔除惑,智慧度人,两教的优劣是明显可以比较得出来的。     《重与顾道士书》是谢镇之收到顾欢的回书后作的。顾欢的回信内容已不清楚。《重与顾道士书》中有顾欢“存乎《周易》,非胡人所拟”之句,大约是认为佛法无法跟中国的圣教抗衡,仍有依托儒家以为同盟的意思。谢镇之在回信中提到,《老子》和道教是不同的。他说:“道家经籍简陋,多生穿凿。至于《灵宝》妙真,采撮《法华》制用尤拙。及如《上清》、《黄庭》,所尚服食,咀石餐霞,非徒法不可效,道亦难同。其中可长,唯在五千之道。”     所以,谢镇之应该是区分《老子》(五千之道)与道教(当时总称道家)的第一人,虽然他的区分还是模糊的。     朱昭之的《难顾道士夷夏论》,针对顾欢所谓“孔老是佛”,即三教皆圣的观点,辨名析理,提出了所谓的“十恨”,逐条驳斥《夷夏论》。其中的“一恨”是:“足下发源开端,明孔老是佛”,既然肯定佛为“正真”之教,为何有“狐蹲狗踞”之贬?“六恨”是:“云佛是破恶之方,道是兴善之术”,说佛教破恶,未尝不可,因为只有止恶才能兴善,但不知道教的“兴善之术”用在何处?“若善者已善,奚用兴善?善者不善,又非兴善。则兴善之名,义无所托。”“九恨”是:“云以国而观,则夷虐夏温。请问炮烙之苦,岂康竺之刑?流血之悲,岂齐晋之子?刳剔之苦害,非左衽之心;秋露含垢,匪海滨之士。推检性情,华夷一揆。”     朱广之的《谘顾道士夷夏论》是继谢镇之而作。朱广之以调和二教的姿态,针对顾欢的有关论点作了反驳,共十一“疑”,与朱昭之的“十恨”形式相似,内容也有重复之处。这里仅列三点:     第一,针对顾欢舟车不可互换的论点,朱广之提出法者在于法“情”,也就是根据具体情况制定教法,情况不同,教法殊途,但“刚柔并驰,戎华必同”;一国之内,水可行舟,陆可行车,舟车两用,并行不悖。     第二,针对顾欢“佛是破恶之方,道是兴善之术”、“中夏之性,不可效西戎之法”的论点,朱广之反驳说:     请问中夏之性与西戎之人,为夏性纯善,戎人根恶?如令根恶,则于理何破?使其纯善,则于义何兴?故知有恶可破,未离于善,有善可兴,未免于恶。然则善恶参流,深浅互列,故罗云慈惠,非假东光,桀跖凶虐,岂锺西气?何独高华之风,鄙戎之法耶?若以此善异乎彼善,彼恶殊乎此恶,则善恶本乖,宁得同致?     这是朱广之最为精彩的地方。大意是说,你顾欢说中夏民性不同,华人性善,戎人素恶,那么,西戎之人本性是恶,破恶的佛法怎么能够破得了天生的性恶呢?东华之人本性是善,兴善的道教还用得着去改变那天生已善的善性吗?可见善恶从来就不是绝对的,而是相互依存的。释迦的儿子罗云慈悲善良,并未借助中土的善性,夏桀、盗跖凶狠残暴,也不因为沾了西戎的所谓恶性,为何抬高自己,贬低他人?是否认为中土之善不同于西戎之善,西戎之恶异于中土之恶呢?既然善恶的标准不同,那讨论还有什么意义?这一串连的反问,暴露了顾欢以所谓人性立论的荒谬。     慧通的《驳顾道士夷夏论》是当时佛教僧人的典型看法,这篇文章第一次非常明确地将《老子》五千文即《道德经》与道教严格地区别,并且这一思想通贯全篇。其重要的思想如下:     第一,针对顾欢引伪道经证明老子为佛教的远祖,慧通亦引佛教伪经对抗,证明老子和孔子都是释迦牟尼的徒弟:“经云:摩诃迦叶,彼称老子;光净童子,彼名仲尼,将知老氏非佛,其亦明矣。”“然则老氏仲尼,佛之所遣,且宣德示物祸福,而后佛教流焉。”这是典型的“以己之矛攻己之盾”做法。     第二,关于道经,除《老子》外,其余并皆“淫谬之说”、“穿凿”之谈,道教仙化入道之说,毫无根据。慧通说:“见论引道经,益有昧如。昔老氏著述,文指五千,其余淆杂,并淫谬之说也,而别称道经,从何而出?既非老氏所创,宁为真典?”     慧通批评顾欢不懂“泥洹”即是“灭度”的意思。他反戈一吉,攻击道教“无死”之说:“蝉蛾不食,君子谁重,蛙蟒穴藏,圣人何贵。且自古圣贤,莫不归终,吾子独云不死,何斯滥乎?”他后来多借用《老子》来论证自己的观点,用老子之“道”批评道教之“道”。     僧愍的《戎华论折顾道士夷夏论》火药味极足,其中最有说服力的观点是,“夷夏”不同于“戎华”,中国不能无佛教。僧愍说,顾欢说的夷夏论是以华夏为中心、以“四裔”为周边的传统观念,所以,“东有骊济之丑,西有羌戎之流,北有乱头披发,南有剪发文身,姬孔施教于中,故有夷夏之别”,但是,“华戎”的概念就不一样,这是两个不同的世界,“东则尽于虚境,西则穷于幽乡,北则逾于冥表,南则极乎牢阎。如来扇化中土,故有夷夏之异也。”僧愍认为顾欢是坐井观天,只知道用老一套的观念看待夷夏。他还认为,按照佛经的说法,“佛居天地之中而清导十方”,所以,“天竺之土是中国也”,而非华夏位于世界之中心。僧愍说,周孔有“雅正”之制度,故周边的“四夷”推服,并且这些制度也是可以入乡随俗也改变,就象泰伯入吴越而换服一样。     明僧绍是南齐著名隐士,他的《正二教论》集中围绕佛教和道教的优劣进行对比,驳斥《夷夏论》的错误。明僧绍语气较为平和,但对道教的反击却非常有力。     《正二教论》首先指出了顾欢引用道教伪经和曲解佛典的错误。明僧绍说,顾欢引的所谓《玄妙内篇》其实不是什么“真典”,而是汉魏妖妄之书,其中说的“乘日之精,入口剖腋”,不仅“年事不符”,而且“托异合说”,荒诞之极。道家的要旨,仅限于“老氏二经”,而《庄子》内篇七章才是《老子》学说的发挥;老庄学说要在恬淡天和,安时处顺,从来没有听说什么“形变之奇”、“无死之唱”。又,“儒林之宗”、“国师道士”之文,确实源出佛典《成实论》,但这里讲的是佛教的三世因果,累劫成佛的道理,而非与道经“若合符契”。     《正二教论》特别批评了托《老子》之名而诬乱世俗的道教。他说:     今之道家所教,唯以长生为宗,不死为主。其练映金丹,餐霞饵玉,灵升羽蜕,尸解形化,是其托术验而竟无睹其然也。又称其不登仙,死则鬼,或召补天曹,随其本福,虽大乖老庄立言本理,然犹可无违世教,……至若张葛之徒,又皆立以神变化俗,怪诞惑世,符咒章劾。咸托老君所传,而随稍增广,遂复远引佛教,证成其伪,立言舛杂,师学无依,考之典义,不然可知。将令真妄浑流,希悟者永惑,莫之能辨,诬乱已甚矣。     明僧绍已经将批判的矛头从长生不死的教旨转向了三张一系的“神变”、“符咒”之术,间接地揭露道教农民起义和民间迷信对政府和社会的危害。佛教方面批判矛头的转向,对南齐时期佛道之间的夷夏之辨产生了直接的影响,双方的斗争进一步深化了。     以上主要是南朝刘宋时期因顾欢《夷夏论》而掀起的道教与佛教之间的夷夏之辨。佛教方面反驳《夷夏论》的人包括了当时的文人官僚、僧人和隐士。上面介绍的《弘明集》中的文章立论侧重点不同,宗旨也不完全一致,但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一是指斥顾欢所依经典的虚诞,或以毒攻毒,以伪经对伪经,力图消除佛道同源、佛源于道的民族主义成见。二是力图辩明佛教不仅是圣人之教,而且是圆教,在层次上高出于道家和儒家,至少是可以同它们互补的,因此适应华戎不同的地域。三是将《老子》的道家学说同依托《老子》为经典的道教区分开来,并且严厉地攻击道教长生不死的教旨以及符咒神变等道术的荒谬。客观地说,佛教方面的这种反驳非常有力,特别是在理论上把道教的长生宗旨和某些教义推到了相当难堪的境地。当然,佛教过分抬高自己,贬低道教甚至儒家也是有失偏颇的,在论辩中,佛教的有些观点同样站不住脚,比如,以天竺为天地之中,或以天竺的习俗比之中国远古时代,这些同顾欢的做法一样,都是凭主观的推断。不过,从佛教方面的反驳可以看出,它的策略也是相当高明的,即一般尽量避免攻击儒家,对佛教与儒家学说的矛盾尽力回避,而将矛头集中对准道教。     总的看来,在刘宋时代,随着辩论的深入,佛教方面将夷夏之辨的内容由地域问题逐渐转到了道教同佛教之间的优劣问题。在论战过程中,顾欢指出了佛教与中华传统政治伦理的矛盾,而佛教一方也开始集中攻击道教打着宗教的幌子“挟道乱政”、“左道惑众”。这样,夷夏问题事实上已经转化为政治问题,即佛教和道教对于整个国家政治的利害得失问题。南齐时期的《三破论》就是夷夏之争进一步深入的表现。     二)《三破论》与夷夏之争     继顾欢的《夷夏论》之后,南齐时代出现了一篇题为《三破论》的文章,再一次掀起了夷夏之争的高潮。《三破论》的作者到底是谁,已很难考证。据《弘明集》卷八释僧顺《释三破论》题下标注有“本论道士假张融作”,认为它是某道士借张融之名而作。但同卷刘勰《灭惑论》开篇云,“或造《三破论》者,义证庸近,辞体鄙拙”,仅用一“或”字,不象前面诸家与顾欢的争论那样,称呼顾欢为“顾道士”或直呼其名,这里通篇都没有提到作者的名字。《三破论》的本文今已不存,现在只能从《弘明集》卷八刘勰《灭惑论》和僧顺《释三破论》的引文中知其大概。从引文可以看出,《三破论》一方面重复了顾欢关于佛教是“灭恶之术”、“胡人无二,刚强无礼,不异禽兽”等等旧论,同时着重从“三破”方面攻击佛教,这在逻辑上显然是接着明僧绍的《正二教论》而作的回应。因此,不管齐代《三破论》的作者是谁,它的出现无疑是顾欢《夷夏论》的继续,由此而引起的道教与佛教之间的夷夏之争也是宋代夷夏之争的发展。     《三破论》的主要观点有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强调道教的宗旨高于佛教,并从译文上的变化证明“胡人凶恶”,佛教是“无生之教”。它说:     佛旧经本云浮屠,罗什改为佛徒,知其源恶故也,所以名为浮屠。胡人凶恶,故老子云:化其始,不欲伤其形,故髡其头,名为浮屠。况屠,割也。至僧讳后改为佛图。本旧经云丧门。丧门,由死灭之门,云其法无生之教,名曰丧门,至罗什又改为桑门,僧讳又改为沙门,沙门由沙汰之法,不足可称。     《三破论》有结论说:“寻中原人士,莫不奉道;今中国有奉佛者,必是羌胡之种!” 第二,佛教对中国有三大危害,即所谓的“三破”。一是佛教入国而破国。佛教花费大量的金钱兴造寺院,刻经雕像,是经济上的极大浪费;僧人不娶妻生子,减少了国家的劳动力;而且他们不劳而获,不耕而食,对国家有害无益。二是入家而破家。僧人出家,舍弃父子兄弟,就是不讲孝悌;穿袈裟,脱衣去冠,抛弃社会责任,不敬天法祖,这是最大的不孝。三是入身而破身。僧人剃头出家,不仅违背《孝经》“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的教导,也违背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古训。《三破论》还对佛经上记载的“佛母跪儿”的做法大加挞伐,认为是无礼之极,中国怎么也不要学习这种无礼不孝的“胡人之教”的。     《三破论》主要从佛教与封建国家的经济利益冲突和忠孝礼义的矛盾的角度来揭露佛教的弱点。这些问题的确也是佛教相当棘手但又不得不面对和解决的。同顾欢的《夷夏论》相比,《三破论》虽然也辱骂佛教是“夷狄之教”,攻击信佛者是“羌胡之种”,甚至从字源上“考证”佛教是西戎之法,但事实上已经把斗争的矛头指向了“三破”,即破国、破家、破身。在斗争中,《三破论》继续采用前一阶段的策略,即联合儒家,攻击佛教的剃头、穿缁服、不拜父母、不敬君主等等教礼、教规,同时批评佛教出家对封建国家经济利益的损害,尽力贬低佛教,然后,将道教置于佛教之上。不过,道教对于它自身在教理、教规上的强处,在理论上则挖掘不足,显得非常单薄。这种情况说明,佛教通过前一阶段对顾欢所提出的论点的有力反击,道教方面似乎感到很难应付了,道教在理论上确实有待提高和完善。道教的这种做法,恰恰是佛教所希望的。因此,《三破论》一出,佛教方面立即全力反驳,夷夏之辨又起波澜。     佛教反驳《三破论》的文章,主要有释玄光的《辩惑论》、刘勰《灭惑论》、释僧顺《释三破论》三篇。     释玄光将道教之罪归纳成“五逆”、“六极”,以反击道教的“三破”之说。“五逆”、“六极”是指张陵、张鲁、张角、孙恩、卢循等道教领袖人物利用道教方术率众造反闹事、危害社会的罪行。     所谓“五逆”,即禁经上价一逆、妄称真道二逆、合气释罪三逆、侠道作乱四逆、章书代德。所谓“六极”,即畏鬼带符妖法之极一,制民科输欺巧之极二,解厨纂门不仁之极三,度厄苦生虚妄之极四,梦中作罪顽痴之极五,轻作寒暑凶佞之极六。这些论点主题非常明确,基本上没有攻击神仙道教的长生不死的教旨,而是围绕道教以符箓灾醮等等方术迷惑愚民、煽动民众造反的事实,反复申述,在一定程度上揭露了道教组织的阴暗及其方术的粗陋荒诞。这对道教的打击是很沉重的。     释僧顺的《释三破论》是从《三破论》中挑出十九条论点,然后逐条反驳,限于篇幅,这里仅列其较为重要者。     关于“浮屠”、“丧门”、“沙门”、“桑门”的名称来历,僧顺认为:     第一,《三破论》有意混淆图像之“图”与刑屠之“屠”的区别。僧顺引《经》曰:“浮图者圣瑞灵图,浮海而至,故云浮图也。吴中石佛,汛海倏来,即其事矣。”他反问说,如果在文字上搞似是而非的游戏,那么,能否将孔子仲尼称做女子呢?因为经上不是说“尼者,女也”吗?     第二,沙门的“沙”不是“沙汰”的意思,译文本有“息心达源”、“练神濯秽,反流归洁”的意思。     第三,关于“丧门”,僧顺认为不是字面上“死灭之门”的意思,他说:“门者本也,明理之所出入,出入从本而兴焉。释氏有不二法门,老子有众妙之门,书云祸福无门,皆是会通之林薮,机妙之源宅。出家之人,得其义矣。丧者灭也,灭尘之劳,通神之解,即丧门也,桑当为乘字之误耳。乘门者,即大乘门也,烦想既灭,遇物斯乘,故先云灭门,末云乘门。且八万四千,皆称法门,奚独丧、桑二门哉?”僧顺的这些辩驳,也许有一定的道理,但是没有走出《三破论》设下的圈套,这个问题到了刘勰那里才得到澄清。这些争论在今天看来是没有意义的,主要是由于他们缺乏语言翻译方面的知识造成的。一般来说,上述译名皆为音译,似与字面意思无关,比如“沙门”,本系音译,当时是否采用了音和义相结合的译法,或者是否还有其他方面的原因,还有待研究。     佛教反驳《三破论》的文章,以刘勰的《灭惑论》最为著名,也最为成功。《灭惑论》不仅文字优美,而且说理透彻,其理论水平远在诸人之上,可谓形神兼备的好文章。     《灭惑论》将《三破论》的基本观点摘录下来,同时进行辨析批判。综观全文,比较重要的论点可归纳如下。     1、针对“入国而破国”,《灭惑论》认为,大乘佛教灵活变通,二谛之法以有导俗,以无入真,而且四等弘心,六度拔苦,治国为政亦是佛教之本愿。所以,佛教造像建塔,意在阐扬灵教,功立一时,利在千秋。刘勰以历史事实为据,说明古代中国无佛法的时候,照样战乱不休,赤地千里,国灭人绝;而有佛教的时代,照样“民户殷盛”、“积粟红腐”,政治清平,显然不能得出佛教损政的结论。     2、针对“入家而破家”,《灭惑论》提出了两点反驳的理由,一是对孝的本质的认识问题,一是服饰与时代和社会的关系。刘勰是从“大孝”的角度来论孝的,认为应当从根本(“理”)上去理解,不能只顾形式,舍本求末。从根本上看,出家和在俗是没有区别的,在“理”上是相通的。一个人在俗还是出家,都是“命”中注定。在俗的人“修教于儒礼”,出家的人“弘孝于梵业”。在家养亲尽孝,不过一时,而且无助于来生;但出家则不仅自度,而且为亲人永远消除苦难。在家与出家可谓均在尽孝,但权衡轻重,出家之孝最重。     至于出家人不穿俗服的问题,刘勰的回答是,服饰是礼节的外在要求,重要的是内心的诚意,而且服饰也非一成不变,三皇与五帝就不同服,可见服饰从来就没有固定之规,可以“触感圆通”。刘勰认为,服饰不同,但教化的目的殊途同归。     3、针对“入身而破身”,刘勰首先指出,“入道居俗,事系因果”,并非人人皆能出家,一旦绝尘离俗,则势必修戒、定、慧之学,而“妻者爱累,发者形饰;爱累伤神,形饰乖道。所以澄神灭爱,修道弃饰,理出常均。”离妻弃饰,是为了修道的需要。再者,周孔之训,父慈子孝,君尊臣卑,这是天经地义;但出世之教,“教必翻俗”,因此子不拜父,臣不跪君。子不拜父,“道尊故也”;臣不跪君,“尊不加也”。屈尊礼卑,不失为周孔之教的变通。     4、《灭惑论》对《三破论》利用“浮屠”、“丧门”等译文攻击佛教作了较为彻底的清算。刘勰对有关概念的来历作了较为正确的考证:     汉明之世,佛经始过,故汉译言,音字未正,浮音似佛,桑音似沙,声之误也,以图为屠,字之误也。罗什语通华戎,识兼音义,改正三豕,固其宜矣。     刘勰同时指出,即使五经世典,无关翻译,也存在“音字互改”的情况,何况“至教之深,宁在两字”,庄子讲“得意忘言”,孟子讥“以文害意”,所以,刘勰驳斥《三破论》这种做法是“不原大理,唯字是求;宋人申束,岂复过此”。     5、《灭惑论》以“三品说”对道家和道教作了严格的学理上的区分,进而品评佛道优劣真伪,这在客观上大大地深化了对道教的学理研究。刘勰首先对所谓的“道”与“名”作了概念上的正名。“道”有九十六种,谁都可以说“道”,但最高的真理只有一个。刘勰从维护佛教的立场出发,认为佛教作为最高的大道,是“空玄无形”的,但为了“冥功日用”,“假名遂立”;这个假名在梵曰“菩提”,在汉曰“道”。由于佛教教化不分内外,所以能够与中土的周孔之教契合无间。故虽语有梵汉之分,地有东西之隔,而佛教“弥纶神化,陶铸群生无异”。但是,至道虽一,歧路生迷,九十六种俱号为道,却有邪正之分。     第一,“道教”虽然都以最高的“太上”之道为宗极,而按照层次则可分成上、中、下三品。上品是以老子为代表的道家学派,中品是指神仙道教,下品则是以张陵为代表的民间道教,包括“醮事章服”、“合气”、“厌胜”等方术。刘勰认为,老子乃隐士,可算“大贤”;老子之道“贵在无为”,追求虚静、柔弱。然而,道家不讲三世因果,不讲智慧解脱,所以不能超脱出世,只能是教化世俗的良方。至于中品的神仙道教,则是“小术”。它追求“五通”、“生天”。这就难免被“愚狡方士”所利用。然而,无论是道家的上品还是中品,都“不足算”,即不能从根本上解救人类的苦难,不是终极的大道。     第二,民间道教的首领们常常打着“大道”的幌子,称号“太上”,是因为他们利用了民众的某些心理趣向如“贪寿忌夭”、“好色触情”、“肌革盈虚”、“避灾苦病”等,也利用了民俗中的“凭威恃武”等社会因素。有了这些条件,他们便借助灾醮符水、合气厌胜等方术联络民众,组织武装,滥收租税,鼓动愚民造反。     刘勰在这里基本不攻击老子及其道家哲学,而是通过将神仙道教、民间道教与佛教的对比,认定佛精道粗、佛真道伪,将破国、破家、破身的“三破”还给了道教。     以上是南齐之际夷夏之辨之大势。     南齐的这场佛道夷夏之争,同刘宋时代一样,也是由道教一方挑起而佛教继而迎战;人数也众寡悬殊,道教一人,佛教三人。从双方的辩论的水平来看,佛教方面仍然处于明显优势。这个情况同刘宋时代是相似的。如果说刘宋时顾欢还敢于站出来一拭高低,则南齐之际道教方面已经无人敢出头,以免成为众矢之的。撇开其中道教信徒与佛教僧人之间的意气之争不说,光从争辩本身的理论水平和逻辑力量来评判,道教在这场争论中可谓力不从心、处处受制。     从争论的内容看,佛道斗争的中心由刘宋时代的夷夏问题转移到了此时的政治问题,也就是优劣问题,即佛教和道教那一教对封建国家有利的问题,尽管夷夏之辨在形式上仍然存在着。《三破论》似乎接受了《夷夏论》的教训,基本上不再谈论“泥洹仙化,各是一术”、“佛教文而博,道教质而精,佛言华而引,道言实而抑”之类的话题了,知道在这方面斗不过佛教,于是改变策略,集中力量攻击佛教对国家经济、政治和伦理道德的危害,以使佛教屈服。众所周知,道教经过长期的努力,将它的教义、教规尽力同封建政治和伦理结合起来,逐渐摆脱了农民起义的阴影,使之成为封建国家上层建筑的支持力量,加上道教毕竟是土生土长的宗教,容易受到本土的亲睐,这便成了它对佛教的优势,也是它敢于同佛教抗衡的条件所在。尽管如此,道教的缺点还是相当明显的:缺乏完备而系统的宗教理论,派别繁杂,许多方术荒诞无稽,“侠道作乱”时有发生,这些都是道教一时难以解决的。还有,佛教的一些问题道教同样存在,比如《三破论》攻击佛教“兴造无费,苦剋百姓,使国空民穷”,这样的经济问题道教同样有份。这样,一旦佛教反攻起来,道教自然难以招架了。     佛教在这场斗争中采取了同前一阶段一样的策略,即攻其一点,不及其余,集中力量揭道教的老底,特别是攻击民间道教对社会的危害;尽量避免攻击儒家,对佛教与儒家学说的矛盾则尽力回避或者调和。这个策略是成功的。《弘明集》的三篇反驳文章各有侧重,但综合起来,有以下几个重要论点:一是批判《三破论》利用译名污蔑佛教,经过僧顺,特别是刘勰的驳斥,不仅澄清了事实,而且使道教徒留下了“不原大理,唯字是求”的笑柄。二是论证佛教有利于国家,它们或是从“大孝”即出家比在家更能尽孝(刘勰),或是从佛教经文上找到佛教同样宣传孝,如“释氏之训,父慈子孝,兄爱弟敬,夫和妻柔,备有六睦之美,有何不善,而能破家”(僧顺),或从经济上无损于国(刘勰),或从尊道变通无损君臣父子之义(刘勰)等角度,论证佛教利国利民。三是全力贬斥道教的神仙之道和方术迷信,他们或将道家与道教进一步分开,或揭露长生成仙的虚幻,或揭露道教欺骗愚民的阴谋,或以“五逆”、“六极”之罪揭露道教领袖人物利用道教方术率众造反闹事、危害社会的罪行。     在佛教的反驳中,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刘勰的《灭惑论》,它能够从社会及心理根源上分析道教的产生,并能够在前人的基础上以“三品法”深入道家和道教的内部,给人以很大的启发,这在当时是非常难能可贵的,也是当时佛道斗争走向深入的一个结果。由于刘勰的理论成就,它的《灭惑论》事实上已经代表和函盖了南齐夷夏之争佛教方面的基本观点,也为南齐佛道之间的夷夏之争画了一个句号。     三、夷夏之争的余波     夷夏之争并未因宋齐时期佛教对道教的阶段性胜利而告结束。在北朝,在唐初,甚至唐代以后,夷夏之辨仍然继续着,余波未息,而且许多争论的激烈程度决不亚于南朝,并出现了新的特点。     北朝也有过夷夏之辨,但夷夏之辨的情形与南朝有很大的差别,性质也有所变化。从前面的论述可以看出,在南朝,夷夏之争是道教与佛教斗争的主要表现形式;在争论中,儒家方面没有参与,政府也不介入,允许佛道二家自由争论,基本上保持在学术争鸣的气氛里;争论对道教相当不利,佛教在理论上占有绝对的优势。辩论是南朝解决三教关系和佛教同王权矛盾的通用办法。北朝不同,北方贵族崇尚武力,不擅长理论,凡事往往倚赖权力解决分歧。但是在北朝,同样存在着佛教与儒道二教的矛盾,特别是由于统治阶级的大力提倡,佛教在北方的发展比南方尤甚,这就必然会引起社会上的排佛主张,这种排佛的主张就包含了夷夏之辨的内容。北朝的夷夏之辨与南朝相比表现出不同的特点。一是理论水平一般不高,低于南朝;二是道教同儒家结成政治同盟,道教直接依附王权打击佛教;三是非自由讨论,皇帝的一纸诏令便决定胜负。但是,必须指出,南朝与北朝虽然地隔胡汉,文化差距很大,而北周武帝灭佛之前的三教之争却进一步深化了南朝的夷夏之争,在理论逻辑上完全可以看成是南朝夷夏之辨的继续和发展。在这场争论中,甄鸾的《笑道论》和道安的《二教论》是北朝少有的理论文章,在理论的深度和广度上将南朝释玄光的《辩惑论》和刘勰的《灭惑论》推进了一大步,揭示了夷夏之辨的逻辑进展。     《笑道论》成书于北周天和五年二月,论前有序,说明成书缘起及对佛道二教的总认识,此后在三十六个标题下引述道经进行驳斥、评议,论证道教荒谬、粗劣。以下列其主要观点。     一)扬老抑道,儒家、道家与佛教各有其用。甄鸾肯定道家著作《老子》可以治国安民:“《老子》五千文,辞义俱伟,谅可贵矣。立身治国,君民之道富焉。《道德》二卷,可为儒林之宗。”实际上承认了儒家和道教都属于政治伦理哲学。甄鸾将佛教和道教进行了对比,说:“佛者以因缘为宗,道者以自然为义;自然者无为而成,因缘者积行乃证。”意为佛教讲因果报应,通过修行而得到善报,或达到解脱,而道家(不是道教)讲因顺自然,无为而治,皆助世化,并行不悖。作者在当时统治者意在推行“儒教为先,佛教为后,道教最上”的背景下,主张佛教同儒家、道家平等,而不像刘勰等人那样肯定道家而又认为道家不如佛教,在策略上有所改变,但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甄鸾认为这就是三教,至于假托《老子》,编造伪经,“妄生穿凿”的神仙方术则不在三教之列,应该区别对待。     二)论“老子化胡说”之谬     “老子化胡说”是道教企图贬低、甚至排挤佛教的一种极为原始、粗俗而又容易蛊惑人心的做法,佛教对此已经作了多种反驳。甄鸾的办法是:利用各种道经编撰的种种老子化胡故事,列举其中相互矛盾的说法,证明其荒谬。甄鸾在《笑道论》中引述《老子化胡经》、《文始传》、《化胡消冰经》、《广说品》、《玄妙内篇》等道经,关于老子化胡的说法有多种,如:     “老子往维卫国入清妙夫人口中,生释迦,后成佛”;     “释迦成佛,老子派伊喜从天上下来侍佛,名为阿难,造十二部经”;     “老子化为迦叶,在佛涅槃时请佛说法,后又火化佛尸,取舍利造塔;     “老子之妻愤陀力王得道号释迦牟尼。”     甄鸾根据上述各种说法的自相矛盾,又据道教的一般教义和文史知识,证明道经胡乱编造,十分虚幻可笑。甄鸾的这个办法,比前面任何一位驳斥《老子化胡经》的学者都要成熟和彻底。从此,《老子化胡经》的荒诞虚伪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三)论道教天地、神仙说之妄     道教教义中有自己的天地鬼怪神仙学说,但极为杂乱无章,矛盾百出。甄鸾引述《太上老君造立天地初记》、《洞神三皇经》、《诸天内音第三宗飘天八字文》、《文始传》等批判道教天地神仙说。例如,有的道经说老子在化胡之后,身体变形,“左目为日,右目为月,头为昆仑山,发为星宿”等等;有的道经说:“天地劫烧,洞然空荡,清气为天,浊气为地,乃使巨灵胡亥,造立山川日月”。还有种种天地日月之说,胡乱编造。道教神化老子,谓代为国师,但为国师年号又为杜撰,如称周时有“上皇元年”,既说“孔老同时”,又说周幽王时老子出关化胡,怎么可能。道经说太上老君比天地尊贵,但《神仙传》说天地比太上尊贵;道经说三皇(天地人)供给后世子孙以粟,甄鸾说:三皇都是神人,何不让子孙住长生之国,而以“五斗之谷请子孙王于神州,求刳命腐肠之短寿乎!”     四)论道教服丹成仙方术的荒谬     《笑道论》引《神仙金液经》曰:“金液还丹,太上所复,而神今烧水银还复为丹,复之得仙,白日升天。”甄鸾指出:既然老子为“太上万岁之主”,无所不能,“而乃须服金液后调阴阳乎”!又说“丹与水银,遍地皆有,火烧成丹,作之不难”,为什么不服去成仙呢?当时的道教修炼方术中,还有一种“男女合气”的。道教《真人内朝律》说:“真人日礼男女,至朔望日,先斋三日,入师房诣师,所以功德,阴阳并进。”甄鸾说他年二十时,见过此种男女淫乱的合气术,“父兄立前,不知羞耻”。     五)论道教伪纂道经     佛经陆续译出,数目庞大。道教为了竞争,便不断伪造道经,或将诸子书充为道经。《笑道论》说道教《黄庭元阳经》是汉代张陵编造,《灵宝经》三国吴时始出,《上清经》为晋时葛玄造,齐宋时才流行;《三皇经》为鲍静造,鲍因事泄被诛。道士还改佛经为道经,如把《法华经》改为《灵宝妙经》,“后作皆窃佛经”。     《笑道论》说道教《玄都经目》上说道经有6363卷,这个经目来自陆修静的《三洞经书目录》。但陆的《目录》只有经书、药方、符图1228卷,无杂诸子之名,而道士列的二千余卷,乃取《汉书·艺文志 》目录884卷,甚至连《韩非子》、《孟子》、《淮南子》等与道无关的书都列入道经目录中,而所载道经数字也多浮夸。     《笑道论》在很大程度上揭露了南北朝道教的教义、制度的荒谬,许多批评不是空穴来风。论献后,武帝召群臣讨论,“以为伤蠹道士,即于殿廷焚之”,说明它直接违背了北周武帝制定的三教政策,也是对道教的极大打击。     道安的《二教论》针对当时社会上流行的关于三教的观点,认为所称儒、佛、道三教者,实际只有儒、佛二教,道教本属儒教,而佛教实际上又优于儒教。其要点如下:     一)认为只有儒、佛二教,道教本从属于儒教。道安认为包括人的生命在内的天地人万物都是有生灭的,而决定万物生灭的本体即精神则永远不灭。儒家救人的形体,佛教救人的精神。形体为外,精神为内,世界上只存在救形或救神的两教,此外无独立的一教。道安引《汉书·艺文志》中对儒、道、阴阳、法、名、墨、纵横、杂、农九家的评述后表示:“若派而别之,则应有九教;若总而合之,则同属儒宗。”他说佛教“穷理尽性”,教人“出世入真”,于义最高。从三教的社会作用看,虽均能劝善,但“善有精粗,优劣宜异”。佛教讲出世,讲善恶报应,三世轮回和涅槃解脱,而儒道难免“方内之谈”,不能叫人超脱生死,三教相比,佛教精而优,儒、道粗而劣。     二)批判道教虚妄、诡诈。道安把老、庄的道家与张陵以来的道教分开,对前者基本肯定,对后者抨击。他说:“老氏之旨,盖虚无为本,柔弱为用,浑恩天元,恬高人世,浩气养和,得失无变,穷不谋通,达不谋己,此学者之所以询仰余流,其道若存者也。若乃练服金丹,餐霞饵玉,灵升羽蜕,尸解形化,斯皆尤乖老庄立言本理,其致流渐,非道之俦。”“今之道士,始自张陵,乃是鬼道,不关老子。”文中列举道教种种表现,如“妄称真道”、“合气释罪”、“扶道作乱”、“畏鬼带符”、“制民输课”等等,然后说:“斯皆三张之鬼法,岂老子之怀乎!”     以上是北朝两篇最有代表性的佛道之争的文章的基本观点。在北朝的夷夏之辩中,佛教对道教的攻击更加细致入微。北朝的夷夏之争不像南朝那样“纯”,仅仅限于佛道之间,而是儒释道三教矛盾纵横交错,道教和儒家的结盟也有新的特点:一般是儒家士大夫攻击佛教,道教只是王权的帮凶,只在幕后操纵,不出来说话。佛教在北齐时出现这样的著名的文章,道教方面却悄无声息(至少在史料中极难见到),殊为“难能可贵”。     北朝以后,由于社会矛盾和三教关系的错综复杂,在南朝出现的那种较单纯的佛道夷夏之辨的形式不复存在,北朝以及后来的道教与佛教争端,多参杂三教,非纯粹二教之争,佛道之间夷夏之争的界线日益模糊,但在逻辑上仍然可以找到南朝夷夏之辨的某些线索。隋唐以后,随着儒、释、道三教鼎立格局的形成、三教之间的进一步融合以及佛教的逐渐中国化,从夷夏有别的角度去攻击佛教者仍代不乏人,其中道教的代表,也有儒家的代表,但总的趋势是夷夏之辨不断走向缓和。我们从北朝夷夏之争的转向就感觉到这一趋势了,当时佛教和道教之间主要不争论谁是夷狄之教,谁是华夏之教,而是互相比优劣,互相比高下,这本身就在模糊华夷之别,也说明通过佛教方面的努力争取,中土也逐渐认识到夷夏之辨的狭隘和不智。     最后,还要指出的是,夷夏之辨本身虽然不是一个哲学问题,但却是儒释道三教关系中的一个重要的理论问题,也是传统文化观念和态度的一面镜子,对今天仍然有一定的借鉴作用。佛道之间的夷夏之辨的历史表明,文化观念上的本位主义和保守主义往往是底气不足的外在表露,是弱者的护身符,但最终难逃疲于应付的窘境。经验告诉人们,开阔的胸襟,宽广的视野,平等的心态,是对待异质文化的理智抉择。

    1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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